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王俊 實習生 駱婷、譚鑫 北京報道

2022年12月13日0時起，通信(xin)大數據行(xing)程卡服務將正式下(xia)線。這(zhe)個(ge)在疫情防控中承載在個(ge)人行(xing)程軌跡(ji)、人人出行(xing)的“標配”走入(ru)歷史。據媒體報道，相關數據將徹底刪除。

行(xing)程卡(ka)(ka)退場后，另一伴隨公(gong)眾最緊密(mi)的健康碼(ma)去留(liu)受到(dao)廣(guang)泛關注。行(xing)程卡(ka)(ka)搜集的個人(ren)信息相對簡單，不采(cai)集身份(fen)證號、家庭住址等個人(ren)信息；而(er)健康碼(ma)由(you)各地開發，缺乏統一標準，由(you)于數據處理(li)、管理(li)等規(gui)定不夠透明，后續處理(li)的挑(tiao)戰難度更大。 

對于(yu)(yu)健康(kang)碼、行程(cheng)卡這一基(ji)于(yu)(yu)風(feng)險(xian)管控來(lai)進(jin)行數(shu)字化的(de)(de)治理技(ji)術，三年來(lai)，是各地防控疫情的(de)(de)重要(yao)支撐，但實踐中在一些(xie)地方(fang)也出現了濫(lan)用的(de)(de)情形。隨(sui)著(zhu)歷史使命的(de)(de)完成，這些(xie)承載著(zhu)大量個(ge)人信息數(shu)據的(de)(de)應用程(cheng)序，后續的(de)(de)數(shu)據處理，考驗著(zhu)相關部(bu)門的(de)(de)數(shu)據治理能力和決心，此外，公共部(bu)門如何在法(fa)治的(de)(de)軌道上(shang)，合(he)理合(he)法(fa)地行使日益(yi)強大的(de)(de)數(shu)據權力，變得尤為(wei)重要(yao)。

行程卡退場 相關用戶數據將刪除

通信(xin)大(da)數據行(xing)程(cheng)(cheng)卡(ka)是為用戶提供本人過(guo)(guo)往7天內(nei)到(dao)訪過(guo)(guo)的(de)國(guo)家（地區(qu)）和(he)國(guo)內(nei)城市證明的(de)行(xing)程(cheng)(cheng)查詢服務，于2020年2月上線，包括(kuo)短(duan)信(xin)、網(wang)頁、微(wei)信(xin)小程(cheng)(cheng)序、支付寶小程(cheng)(cheng)序、APP等多種(zhong)查詢渠(qu)道。

根據官方消息，行(xing)程卡不收集(ji)用(yong)(yong)戶(hu)(hu)身份(fen)證(zheng)號(hao)碼、家庭住址(zhi)等個人信息，依靠的(de)(de)數(shu)據來自(zi)于用(yong)(yong)戶(hu)(hu)的(de)(de)手機信令和話單數(shu)據，由運營商(shang)通(tong)(tong)過用(yong)(yong)戶(hu)(hu)所用(yong)(yong)手機號(hao)所處的(de)(de)基站位(wei)置獲取，從而判斷(duan)出用(yong)(yong)戶(hu)(hu)的(de)(de)大致位(wei)置信息。通(tong)(tong)信行(xing)程卡的(de)(de)查詢需(xu)要用(yong)(yong)戶(hu)(hu)主動(dong)進行(xing)，在(zai)國(guo)內可以精確到地(di)市，在(zai)國(guo)外則能精確到國(guo)家（地(di)區）。

根(gen)據(ju)2020年10月(yue)，工(gong)信部(bu)對政協十(shi)三(san)屆全(quan)國委員(yuan)會(hui)第三(san)次會(hui)議第1784號提案答(da)復的函顯(xian)示，行程卡相(xiang)關數(shu)據(ju)僅(jin)限于服務疫(yi)情防(fang)控，數(shu)據(ju)經脫敏后通(tong)過國務院聯(lian)防(fang)聯(lian)控機制(zhi)向相(xiang)關部(bu)門審慎、定向提供。并且，工(gong)信部(bu)加強(qiang)對各(ge)地疫(yi)情信息(xi)登記管理平臺(tai)個(ge)人敏感信息(xi)明文傳(chuan)輸、弱口令(ling)等數(shu)據(ju)安全(quan)風(feng)險的監測(ce)(ce)和通(tong)報力(li)度，協調有關單(dan)位(wei)及(ji)時(shi)整改問題，累計監測(ce)(ce)平臺(tai)600余個(ge)，通(tong)報處置191個(ge)平臺(tai)存在的數(shu)據(ju)安全(quan)風(feng)險隱患。

從官(guan)方透(tou)露的(de)信(xin)息(xi)來看，行(xing)程卡在個人信(xin)息(xi)保護方面屬(shu)于“優等生”。

2020年5月推出的“通信行程卡”APP2.0，強調了個人信息保護情況：使用服務必須經過用戶的同意；服務不收集用戶的身份信息和位置數據；服務使用加密ID作為用戶標識；用戶接觸的ID列表只保留在本人手機里，僅確診/疑似用戶需按要求上傳數據。并且，明確指出，手機里的數據在保留21天后會定期清除。

現在，隨(sui)著我們邁向結束疫情(qing)生活的(de)道路，行程卡(ka)這一(yi)大數據管理工具退場。

12月12日凌晨，“通信行程卡”官方公眾號發布了關于下線“通信行程卡”服務的公告，稱12月13日0時起，正式下線“通信行程卡”服務。屆時，“通信行程卡”短信、網頁、微信小程序、支付寶小程序、APP等查詢渠道將同步下線。

清華大(da)學法學院副院長、教授(shou)程嘯指出，依據我國《個(ge)(ge)(ge)人(ren)信(xin)(xin)(xin)息(xi)(xi)保護法》第(di)(di)13條第(di)(di)1款第(di)(di)4項(xiang)、第(di)(di)2款，“為應對突發(fa)公共衛生(sheng)事(shi)件所必需(xu)的，個(ge)(ge)(ge)人(ren)信(xin)(xin)(xin)息(xi)(xi)處理者可以不需(xu)要取(qu)得個(ge)(ge)(ge)人(ren)同意就處理個(ge)(ge)(ge)人(ren)信(xin)(xin)(xin)息(xi)(xi)”。現(xian)在(zai)已(yi)經不存在(zai)這(zhe)個(ge)(ge)(ge)必需(xu)了，下線通信(xin)(xin)(xin)行(xing)(xing)程卡，不再收(shou)集(ji)個(ge)(ge)(ge)人(ren)行(xing)(xing)蹤信(xin)(xin)(xin)息(xi)(xi)，是(shi)正確的。

同時，他還指出，依據《個人信息保護法》第47條第1款第1項，個人信息處理者應當主動刪除個人信息，否則個人有權請求刪除。

據(ju)媒(mei)體報道，行程(cheng)卡用戶(hu)相關數據(ju)將全部(bu)刪除。

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所必需收集的個人信息 應警惕被他用

行程(cheng)卡退(tui)場后(hou)，另(ling)一伴隨公眾最緊密的健康碼將何去何從，備受(shou)關注。

與收集個(ge)人(ren)信息(xi)相對簡單的(de)行(xing)程卡不(bu)同，健(jian)康碼收集的(de)個(ge)人(ren)信息(xi)更龐雜，包括(kuo)個(ge)人(ren)的(de)身份(fen)證號、人(ren)臉信息(xi)、行(xing)蹤(zong)軌跡、健(jian)康證明等敏感(gan)個(ge)人(ren)信息(xi)。

并且，由于健康碼以各地自建為主，缺乏統一標準。經21世紀經濟報道-南財合規科技研究院調研，僅少數地方出臺專門的規范性文件；健康碼數據使用范圍存在外溢情況，不少地方將健康碼與醫療社保、公共交通、政務服務等關聯；健康碼數據其存儲期限、刪除要求等并不明晰。

健康(kang)碼的落幕，似乎(hu)面對的挑戰更(geng)大。

程嘯指出，因為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所必需而收集的大量個人信息，尤其是其中的行蹤軌跡、生物識別信息等敏感個人信息，應警惕將來被用作其他用途，來謀取非法利益。健康碼背后蘊含了大量有價值的個人信息，應嚴格執行《個人信息保護法》《數據安全法》等法律的規定，不能隨意擴大應用場景。嚴格依法處理個人信息，禁止非法收集和使用個人信息。

無論是健康碼、行程卡，均是基于風險管控來進行數字化的治理技術，三年來在為各地防控疫情做出重要支撐外，數字化治理也出現了權力濫用的情形。在數字技術的加持下，公共部門如何在法治的軌道上，合理合法地行使日益強大的數據權力，變得尤為重要。程嘯認(ren)為，利用(yong)收集(ji)的(de)個(ge)人信息對(dui)公民的(de)人身自由、出行(xing)、就(jiu)診(zhen)等進行(xing)管理(li)控制變得更為容易，應警惕不(bu)受(shou)制約的(de)數據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