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 特約記者錢伯彥 報道 2022年2月28日，大眾集(ji)團ID家族的母廠(chang)茨維考(kao)工廠(chang)以及德累(lei)斯頓(dun)玻璃工廠(chang)的產線(xian)工人休了一(yi)天假。

不過(guo)，這(zhe)與德國(guo)的玫瑰星期一(yi)和(he)狂歡節沒(mei)有(you)聯系。工(gong)廠停工(gong)的唯一(yi)原因是，烏克(ke)蘭汽車線(xian)束(shu)供(gong)應(ying)商(shang)已經中(zhong)斷供(gong)貨。

大眾兩個工廠停工數日

在全球產業(ye)(ye)鏈高度(du)嵌合(he)的(de)今天，俄烏沖突以及兩國暫時在產業(ye)(ye)鏈上的(de)不穩定已經(jing)對全球汽車業(ye)(ye)造成(cheng)了沖擊。

作(zuo)為(wei)烏克蘭(lan)的(de)鄰居(ju)，擁有眾多汽車制造商的(de)歐盟顯然是最先感受到沖擊(ji)的(de)。而(er)大(da)眾便是其中的(de)一環。

狼(lang)堡方(fang)面已經宣(xuan)布(bu)，茨(ci)維考工(gong)(gong)(gong)廠以及德累斯(si)頓玻璃(li)工(gong)(gong)(gong)廠在本周分別(bie)停工(gong)(gong)(gong)四天和三天，將近(jin)10400名員工(gong)(gong)(gong)受到(dao)(dao)影響。其中(zhong)茨(ci)維考工(gong)(gong)(gong)廠日產(chan)(chan)量約(yue)為1200輛，這也意味著大(da)眾(zhong)ID家族的產(chan)(chan)量本周就(jiu)要縮水5000輛以上(shang)。考慮到(dao)(dao)俄烏沖突暫時(shi)并沒有短(duan)期內達(da)成和平(ping)協議的跡象，兩家工(gong)(gong)(gong)廠無(wu)法保證下周能夠解決線(xian)束供應(ying)問(wen)題(ti)。

具體而言，以(yi)大(da)眾為(wei)代表的歐洲廠(chang)商(shang)的巨大(da)缺口來自(zi)于萊尼(ni)（Leoni）烏克(ke)蘭分公司。

萊尼作(zuo)為全球數一數二的(de)汽車(che)線(xian)束(shu)、通訊網(wang)絡供應(ying)商(shang)，在(zai)烏(wu)(wu)克蘭西(xi)南地區擁有(you)兩家(jia)共(gong)超(chao)過(guo)7000人的(de)分工廠(chang)，并供應(ying)幾(ji)乎東歐所有(you)國家(jia)的(de)汽車(che)工廠(chang)，萊尼同時(shi)也是幾(ji)乎所有(you)歐洲(zhou)整車(che)企業的(de)供應(ying)商(shang)。目前，萊尼的(de)兩家(jia)烏(wu)(wu)克蘭工廠(chang)已經無限期關閉。

除(chu)了萊(lai)尼之外，日(ri)(ri)本(ben)供應商住(zhu)友電氣也在烏(wu)克(ke)蘭(lan)設有(you)6000人的(de)線束工(gong)廠，目前同樣(yang)已經停工(gong)。安波(bo)福(fu)Aptiv也宣布(bu)將在未來數月(yue)內轉移烏(wu)克(ke)蘭(lan)工(gong)廠的(de)所有(you)產(chan)能(neng)。其(qi)他(ta)在烏(wu)克(ke)蘭(lan)設有(you)生產(chan)基地的(de)供應商還(huan)包括日(ri)(ri)本(ben)藤倉(cang)Fujikura、德國科伯(bo)舒特(te)Kromberg & Schubert，目前這些(xie)企(qi)業未有(you)表態(tai)。

令大眾(zhong)能夠(gou)感到些許“慶(qing)幸”的(de)(de)是，兩家已(yi)經停(ting)工(gong)的(de)(de)工(gong)廠其實(shi)已(yi)經很久無(wu)法(fa)滿負(fu)荷生產了(le)，原(yuan)因則是新冠疫情爆發以來從(cong)未(wei)停(ting)歇過的(de)(de)芯片危機。而俄烏兩國除(chu)了(le)在汽車產業鏈(lian)加工(gong)端扮演(yan)了(le)一定角色(se)之外，還是氖、氪、氙、鈀(ba)、鎳、鋁、鉑等重要原(yuan)材料(liao)的(de)(de)出口大國。

這些原(yuan)(yuan)材料之(zhi)中，氖(nai)(nai)、氪、氙等電(dian)(dian)子(zi)(zi)特氣(qi)被稱(cheng)為芯片制造的血(xue)液(ye)，其中，氖(nai)(nai)是準分子(zi)(zi)激光氣(qi)體的原(yuan)(yuan)材料之(zhi)一，氪用于(yu)KrF光刻(ke)工藝(yi)，氙氣(qi)則用于(yu)半(ban)導體刻(ke)蝕環節。具(ju)體到(dao)汽車用芯片，電(dian)(dian)子(zi)(zi)特氣(qi)在電(dian)(dian)源管理芯片、微機電(dian)(dian)系統MEMS、IGBT功率(lv)半(ban)導體組件的生產過程(cheng)中都是不可(ke)或(huo)缺的。

目前全球約70%的(de)氖氣、40%的(de)氪(ke)氣以及30%的(de)氙氣都(dou)由烏克(ke)蘭供應。包括美國美光(guang)Micron以及荷蘭光(guang)刻機巨頭阿斯麥(mai)都(dou)嚴重(zhong)依賴烏克(ke)蘭出口(kou)的(de)氖氣。

事(shi)實上，氖(nai)氣的價(jia)格(ge)一直(zhi)與烏(wu)克(ke)蘭局(ju)勢(shi)強相關。早在2014年(nian)克(ke)里米亞危機時，氖(nai)氣價(jia)格(ge)就一度上漲了6倍。

受到氖(nai)氣(qi)價格上漲影(ying)響最深的(de)其(qi)實(shi)并不是(shi)歐(ou)美廠商，而是(shi)原(yuan)材料和終端(duan)市場“兩頭在(zai)外”的(de)日本與韓(han)國(guo)。據報道，韓(han)國(guo)從(cong)(cong)烏克蘭(lan)進口30.7%的(de)氪(ke)氣(qi)、23%的(de)氖(nai)氣(qi)和17.8%的(de)氙氣(qi)稀有氣(qi)體。總部設在(zai)韓(han)國(guo)的(de)汽車制(zhi)造商雙龍汽車也從(cong)(cong)該(gai)地區進口鋁等原(yuan)材料。

此外(wai)，由(you)于“鉑銠鈀(ba)”三兄弟在汽(qi)車三元催化器中的(de)核心地位，占(zhan)世界鈀(ba)產(chan)量(liang)45%的(de)俄(e)羅斯被制裁(cai)之(zhi)后將直(zhi)接推高(gao)鈀(ba)金的(de)價格。

韓法汽車企業可能面臨較大損失

如果說烏克蘭斷貨對(dui)(dui)于全球產業鏈(lian)的影(ying)響相(xiang)(xiang)對(dui)(dui)可控，更大的沖擊無疑(yi)來自(zi)于歐美各國(guo)對(dui)(dui)俄羅斯嚴苛的經濟(ji)制(zhi)裁。隨著俄羅斯部(bu)分(fen)銀行(xing)被(bei)排除在(zai)SWIFT系統以外(wai)，國(guo)際汽車廠商設在(zai)俄羅斯的制(zhi)造(zao)基地將越來越難以開展相(xiang)(xiang)關業務。

根據德國汽車(che)工業協會（VDA）的數(shu)據，德國公司(si)在俄(e)羅斯和烏克(ke)蘭設有(you)49個(ge)供應商和制(zhi)造商的生產基地。

由于俄羅斯汽車業嚴重依賴(lai)進口，對于汽車廠商(shang)而言，俄羅斯本身(shen)作(zuo)為全球(qiu)第(di)八大汽車銷售(shou)市場的(de)重要性顯然優于生(sheng)產基(ji)地(di)的(de)意(yi)義(yi)。畢竟，烏克(ke)蘭每年10萬輛的(de)銷量顯得過于雞肋。

2019年，俄羅(luo)斯(si)汽車業(ye)的出(chu)口總額(e)為33億(yi)美(mei)元，進(jin)口額(e)則超(chao)過200億(yi)美(mei)元。2021年，俄羅(luo)斯(si)共售出(chu)約(yue)167萬輛(liang)乘用車（2020年：160萬輛(liang)）和輕型商(shang)用車，超(chao)過英國和法國。

雖然俄羅斯(si)一直(zhi)以來(lai)都與德國這個(ge)汽(qi)車王國的(de)經貿往來(lai)最為(wei)密切，但(dan)是(shi)至少在俄羅斯(si)汽(qi)車市場上，韓國和法國才是(shi)最大的(de)受益者。

自(zi)從(cong)克(ke)里(li)米亞(ya)危(wei)機以(yi)來，俄羅斯(si)市(shi)場(chang)的乘用車年銷(xiao)量一直保持在(zai)150萬(wan)(wan)輛(liang)左(zuo)右(you)，其(qi)中現代(dai)和起亞(ya)年銷(xiao)量約(yue)為(wei)(wei)38萬(wan)(wan)輛(liang)（23%的市(shi)場(chang)份額(e)）；緊隨其(qi)后(hou)的是本土品牌АвтоВАЗ（即(ji)通俗意義上的拉達，現母公司為(wei)(wei)法國雷諾），銷(xiao)量約(yue)為(wei)(wei)35萬(wan)(wan)輛(liang)（市(shi)場(chang)份額(e)21%）；之(zhi)后(hou)是雷諾-日產-三菱聯盟的21萬(wan)(wan)輛(liang)（13%市(shi)場(chang)份額(e)）以(yi)及大眾(zhong)集團(tuan)的20萬(wan)(wan)輛(liang)。

據報道(dao)，多(duo)家(jia)全球汽車(che)制造商(shang)已經停止向俄羅斯當地經銷商(shang)發(fa)貨，其(qi)中包(bao)括輛(liang)奧迪、雪(xue)弗蘭、大眾(zhong)、斯柯達、路虎(hu)以及保時捷(jie)。

對于現代集(ji)團和雷(lei)諾而言，俄(e)羅(luo)斯市場的(de)萎(wei)縮甚至丟(diu)失(shi)將是沉重的(de)損失(shi)。

現代(dai)集(ji)團于2010年首(shou)次(ci)在俄(e)羅(luo)斯圣(sheng)彼(bi)得堡建(jian)立(li)了自(zi)己的工廠(chang)，并在數年前接手(shou)了通(tong)用汽車的舊工廠(chang)，以擴大現代(dai)途勝、現代(dai)帕利塞德和起亞獅(shi)跑的生產(chan)，原定今年出口(kou)至北美和歐(ou)洲地(di)區。現代(dai)集(ji)團的圣(sheng)彼(bi)得堡工廠(chang)年產(chan)量接近23萬輛。

據統計，韓國企業在2021年向(xiang)俄羅斯出(chu)口了價值25億(yi)美(mei)元的(de)汽車(che)(che)，還(huan)有價值14.5億(yi)美(mei)元的(de)汽車(che)(che)零部件，占韓國對俄羅斯年出(chu)口量的(de)44%。

除了現代集團(tuan)之外，法國雷諾、Stellantis、豐田、大眾以及奔(ben)馳都在俄(e)羅斯設有工廠。

雷諾在俄(e)羅(luo)斯的(de)(de)收(shou)(shou)入占其(qi)核(he)心業務收(shou)(shou)入的(de)(de)8%，俄(e)羅(luo)斯也(ye)是(shi)(shi)雷諾僅次于法國本(ben)土的(de)(de)第二大市場。雷諾已經(jing)宣布其(qi)莫斯科的(de)(de)工廠將在2月(yue)28日至3月(yue)5日期間停產，理(li)由是(shi)(shi) "過境國家(jia)的(de)(de)邊境管制更加(jia)嚴格，導致被迫改變一些既定的(de)(de)物流路線"。

Stellantis集團(tuan)則(ze)在卡盧加設有工廠，主(zhu)要(yao)負責(ze)生產三菱品(pin)牌(pai)輕型商用車。首席執(zhi)行官(guan)唐(tang)唯(wei)實（Carlos Tavares）已表示：“如果西方的制裁影響到(dao)在俄(e)羅(luo)斯的生產，公司將準備把(ba)這些(xie)生產轉移到(dao)其他工廠。”

同樣在卡(ka)盧(lu)加(jia)設廠的(de)車企還有大(da)眾。大(da)眾在這座(zuo)4000人的(de)工廠每年生(sheng)產約(yue)11輛斯柯(ke)達(da)品牌乘用車，另(ling)在下諾夫(fu)哥羅德亦(yi)設有產能(neng)6萬(wan)輛的(de)工廠。

無論(lun)俄烏(wu)沖突最(zui)終(zhong)結果如何(he)，正如德國研究(jiu)機構(gou)汽(qi)車管理中心主任(ren)Stefan Bratzel所說，“俄羅斯(si)的汽(qi)車制造商和供(gong)應商的固定資(zi)產可能會(hui)失去相當(dang)的價值”。對(dui)于俄羅斯(si)這樣一個曾(ceng)經能夠擁有高爾基(ji)、拉達等著名(ming)品(pin)牌的傳統(tong)汽(qi)車工業(ye)國而言(yan)，其(qi)汽(qi)車產業(ye)前景(jing)并不樂觀，畢竟俄羅斯(si)對(dui)美出口的汽(qi)車零部件拳頭產品(pin)之一甚至是(shi)化(hua)油器(q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