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吳抒穎 彭強 廣州、北京報道

相隔一(yi)月，張力(li)父(fu)子前后腳辭(ci)任力(li)量發展執行(xing)董事。

2022年6月16日，力(li)量(liang)發(fa)(fa)展發(fa)(fa)布(bu)公(gong)告(gao)稱，因個人事(shi)務(wu)及(ji)(ji)業務(wu)，張(zhang)(zhang)力(li)已辭(ci)任(ren)力(li)量(liang)發(fa)(fa)展執(zhi)行(xing)董事(shi)，不再擔任(ren)董事(shi)會主(zhu)席及(ji)(ji)提名委員會主(zhu)席及(ji)(ji)成員；2022年5月24日，力(li)量(liang)發(fa)(fa)展也宣布(bu)，張(zhang)(zhang)力(li)的兒子張(zhang)(zhang)量(liang)已辭(ci)任(ren)公(gong)司執(zhi)行(xing)董事(shi)，以投入更多時間于其他(ta)業務(wu)及(ji)(ji)個人事(shi)務(wu)。

力(li)量發展是(shi)張力(li)父(fu)子在(zai)地產(chan)以外的(de)重(zhong)要產(chan)業拼(pin)圖。

在今年及(ji)更早以前，力量(liang)發展(zhan)專注于能(neng)源領域，而現(xian)在，在張(zhang)力父子的(de)地產版(ban)圖短暫入(ru)歧(qi)途之(zhi)時，力量(liang)發展(zhan)成為了“反(fan)哺”張(zhang)力家族的(de)奶牛。

雖然(ran)張力(li)父子不再在(zai)董事會任(ren)職，但他(ta)們依然(ran)牢牢握(wo)住力(li)量投資的控制權(quan)。也正因此(ci)，它似乎成為(wei)了張力(li)家族的“備選項”——過去這幾個月，力(li)量發(fa)展(zhan)的資產騰挪(nuo)愈發(fa)頻(pin)繁(fan)，富力(li)、實地的部分資產，被(bei)之(zhi)一一收入(ru)囊中。

從能源到地產，力量發展的布局漸廣，它也逐漸走到了臺前，承托著(zhu)張力家族的另類期望。

左手倒右手

力量發展(zhan)在此之(zhi)前是張力家族在能(neng)源領(ling)域的重要布(bu)局。

2021年年報顯示，力(li)(li)量發(fa)展由張(zhang)力(li)(li)及其配(pei)偶(ou)持(chi)股11.22%，張(zhang)力(li)(li)的兒(er)子張(zhang)量持(chi)股62.96%，如此看來(lai)，張(zhang)力(li)(li)家族持(chi)股比例(li)超過70%。

而根據(ju)力量發展的(de)官網，它是一家綜合(he)煤炭(tan)企業(ye)，業(ye)務覆蓋煤炭(tan)生(sheng)產(chan)(chan)、洗選、裝(zhuang)載(zai)、運輸(shu)及煤炭(tan)貿易全(quan)產(chan)(chan)業(ye)鏈。

去年下半年以來，力量發(fa)展開始轉變，不再是純粹的(de)能源企(qi)業。

2021年12月6日，力量發展子公司購入(ru)了(le)烏(wu)海富量100%的(de)股(gu)權(quan)，代價(jia)為1500萬(wan)元。在交易之前，烏(wu)海富量由(you)張力擁有99.5%股(gu)權(quan)、張力胞兄張小林(lin)擁有0.5%股(gu)權(quan)。

除股(gu)(gu)權(quan)轉讓代價(jia)外，力量發展還(huan)將承接(jie)烏海富量的債務，其同意在簽署股(gu)(gu)權(quan)轉讓協議后(hou)60天(tian)內向原股(gu)(gu)東支付(fu)貸款金額1.71億元。

烏海富量的(de)主(zhu)要資產是位于(yu)內蒙古自治區烏海市海勃(bo)灣區的(de)商業建(jian)筑，其上的(de)地礦大廈總建(jian)筑面(mian)積3.91萬平方米，于(yu)2021年10月的(de)估值(zhi)為約(yue)2.11億元(yuan)。

同樣是在2021年12月，力量(liang)發展的附屬公(gong)司還(huan)收(shou)購(gou)了六盤水昌霖75%股權，代價為(wei)11億元，這部分(fen)股權此前也(ye)由張力個人(ren)持有。六盤水昌霖預(yu)期擁有貴州(zhou)礦產的采礦權。

這兩宗(zong)交易(yi)以后(hou)，力量(liang)發展與張(zhang)力家族旗下(xia)其余公(gong)司的來(lai)往(wang)變(bian)得更加(jia)頻密(mi)。

2022年4月29日，力量(liang)發(fa)展旗(qi)下公(gong)司與青島實昊星置(zhi)業、惠州市國鵬(peng)彩印(yin)等六位賣方(fang)訂立(li)物業購買協議，初(chu)步代價為人民幣7.69億元(yuan)。

通過這一單交易，力量發展(zhan)將收入包括位于武漢(han)、荊門、惠州、天(tian)津及青島等(deng)地的商用物(wu)業組合。

這同(tong)樣(yang)是一(yi)筆關聯交易(yi)。層層穿透(tou)后，上(shang)述六(liu)位賣方均由實(shi)地(di)(di)地(di)(di)產(chan)直(zhi)接或(huo)間接控股(gu)，而張量(liang)則是實(shi)地(di)(di)地(di)(di)產(chan)的(de)控股(gu)股(gu)東。

一(yi)個(ge)月后，力量發展(zhan)再(zai)次出手。

2022年5月31日，富(fu)力(li)地(di)產(chan)公告稱，其全資(zi)子公司與(yu)力(li)量發展旗(qi)下公司簽(qian)訂(ding)協議，以10億元出售海南(nan)省(sheng)海口市大英山新城市中心區B18地(di)塊的(de)物業。

公告顯示，上(shang)述(shu)物業目前(qian)仍在建設中，所在土地面積為(wei)6.44萬平方米(mi)，截至今年3月末未(wei)經審核賬面值約(yue)為(wei)6.16億(yi)元(yuan)，估值約(yue)為(wei)11.45億(yi)元(yuan)。

力量的能量

一系列眼花(hua)繚亂“左手倒右手”的(de)操作(zuo)，力量發(fa)展意欲何為？

回(hui)答這一問題時(shi)，力量發展在所有公(gong)告中(zhong)給出(chu)的理由是(shi)趨同的。

在(zai)收購實地(di)地(di)產的(de)資產之后，力量發展(zhan)(zhan)在(zai)公告中稱，鑒于集(ji)團擬(ni)繼續鞏(gong)固(gu)于華南及(ji)華北(bei)地(di)區的(de)銷(xiao)售(shou)網絡(luo)，且考慮(lv)到目標物業的(de)位(wei)置處于華南及(ji)華北(bei)城市，收購事(shi)項能(neng)夠進一(yi)步拓展(zhan)(zhan)銷(xiao)售(shou)網絡(luo)及(ji)擴大(da)地(di)理(li)覆(fu)蓋范圍，以探索及(ji)受惠于中國內(nei)地(di)的(de)潛(qian)在(zai)商機。

這(zhe)樣(yang)的理由顯然無法完全說服(fu)中小(xiao)股(gu)(gu)東，在許多股(gu)(gu)票的公開交流平(ping)臺中，力量發展的中小(xiao)股(gu)(gu)東對股(gu)(gu)東方與之頻密(mi)的資產來往頗有疑慮。

仍以實(shi)地地產(chan)的資(zi)產(chan)為例(li)，盡(jin)管(guan)交易需(xu)要經過(guo)獨(du)立股東的同(tong)(tong)意方可成行，但力(li)量(liang)發(fa)(fa)展卻需(xu)要在簽署物業購買協議(yi)后(hou)10日內支付5.5億元(yuan)；而如果(guo)獨(du)立股東未能同(tong)(tong)意這一交易，則(ze)力(li)量(liang)發(fa)(fa)展向實(shi)地地產(chan)發(fa)(fa)出書面(mian)通知后(hou)30內由后(hou)者根據一年期貸款優惠利率(LPR)計(ji)息(xi)悉數退還。

這意(yi)味著，在獨(du)立股東尚(shang)未同意(yi)之前(qian)，力量發展就已經(jing)提前(qian)把一部分錢給出去了。

中小(xiao)股(gu)東(dong)的意見(jian)也正在于此——力量發展所收購(gou)的物業多數位于三四線城市，而且公(gong)告中甚至(zhi)未披露這部分物業資產的財務數據，僅表示(shi)初步(bu)代(dai)價由(you)實地地產評估目(mu)標(biao)(biao)物業市價于2022年4月29日的總目(mu)標(biao)(biao)售價約(yue)7.6億元而定(ding)。

此(ci)外，力量發展也(ye)披(pi)露稱，實地地產所持有這部分目標物業(ye)的(de)原收購成本合并為約5.3億元。

因(yin)此，中小股(gu)東普遍認為，這(zhe)宗交(jiao)易有馳援大股(gu)東的(de)可(ke)能，價格公允與否也未有定(ding)論。

一位從事收并(bing)購的律師(shi)告訴21世紀經濟(ji)報道記(ji)者，從交易(yi)本身來(lai)看(kan)，的確是解決了大股東(dong)的資(zi)金需求，但至(zhi)于收購價格(ge)，則要看(kan)裝入(ru)資(zi)產的質量來(lai)評估(gu)收購價格(ge)是否公允。

但這(zhe)是(shi)一個(ge)復雜的估算過程。

一(yi)位(wei)房企(qi)負(fu)(fu)責投(tou)拓的人(ren)士指出，看待價(jia)(jia)格是否合理(li)，如果是單個項(xiang)目的話，可以看收購價(jia)(jia)格和項(xiang)目債務，這樣(yang)差不多是總(zong)資產再除以總(zong)面積就是樓面地價(jia)(jia)；但(dan)如果收購一(yi)批的話，那就相對復(fu)雜，要把每(mei)個項(xiang)目的負(fu)(fu)債加起來，即便這樣(yang)也(ye)很難(nan)直(zhi)接估(gu)算確(que)切(qie)數據。

能源尚能飯否？

不(bu)斷置入股東資產的同(tong)時，力量發展并未放(fang)棄在能源(yuan)領域的布局。

2022年6月5日，力(li)(li)(li)量(liang)(liang)發展(zhan)公告稱，其子(zi)公司內(nei)(nei)蒙古力(li)(li)(li)量(liang)(liang)將(jiang)斥資27.36億元收購首(shou)鋼手中(zhong)持(chi)有的寧夏(xia)陽光(guang)51%股(gu)(gu)權以及相關債務。寧夏(xia)陽光(guang)此前由內(nei)(nei)蒙古力(li)(li)(li)量(liang)(liang)和首(shou)鋼按照49：51比例持(chi)股(gu)(gu)，交易完成后，寧夏(xia)陽光(guang)將(jiang)變成力(li)(li)(li)量(liang)(liang)發展(zhan)全資附屬公司。

寧(ning)夏陽光的財務指標并不好看。根據公告，2020年寧(ning)夏陽光除稅及非經常性損(sun)益后凈(jing)虧損(sun)4787萬(wan)元(yuan)(yuan)，2021年為(wei)4747.2萬(wan)元(yuan)(yuan)，截至(zhi)2021年底，其總資產(chan)和(he)負債凈(jing)值分(fen)別為(wei)9.27億(yi)元(yuan)(yuan)和(he)13.17億(yi)元(yuan)(yuan)。

盡管財務表現平淡(dan)，但(dan)力量發展認(ren)為，若收(shou)購事項最終實行(xing)，將進(jin)一步強化集團煤炭業(ye)務，推動在華(hua)北地區的煤炭銷售布局，也有(you)助于公司參與更多礦(kuang)場(chang)開發、建設(she)以及開采煤炭資源(yuan)。力量發展認(ren)為這符合股東整體(ti)利(li)益(yi)。

持續加(jia)碼能源(yuan)業務(wu)也不無道理，畢竟去年(nian)受到(dao)行業景氣度提升的推(tui)動，力量發(fa)展的業績表現(xian)是十分喜人的。

根據力(li)量(liang)發展財報，2021年(nian)，力(li)量(liang)發展實現總收益55.8億元(yuan)人民幣(bi)，較去年(nian)同期增(zeng)長88.4%；5000大卡(ka)低硫環保動力(li)煤平均(jun)噸價(jia)達到813元(yuan)，同比大幅上升約59.7%；歸母凈利潤24.69億元(yuan)，同比大增(zeng)203%。

力(li)量發展還預計，2022年工(gong)業用(yong)電及地產(chan)政(zheng)策放松等都對(dui)煤炭需(xu)求形(xing)成(cheng)支撐，但(dan)煤炭保(bao)供政(zheng)策或將導(dao)致煤炭行業由供給緊張回(hui)(hui)歸供需(xu)平衡，煤價預計將有所回(hui)(hui)落(luo)，但(dan)仍將保(bao)持在高(gao)位。

但是，就是這樣一(yi)份亮眼的年報，也仍然被審計(ji)機構出(chu)具(ju)了保(bao)留意見提示風(feng)險。

這主要是由于力(li)量發展去年的兩項收(shou)購。

在(zai)(zai)(zai)公告中，力量(liang)發展(zhan)坦(tan)言，在(zai)(zai)(zai)這(zhe)些建(jian)議(yi)收購完成后，估計(ji)總(zong)代價約為20億元，而在(zai)(zai)(zai)商業(ye)運營(ying)前開發相關礦業(ye)項目的資本開支(zhi)總(zong)額至少為30億元。力量(liang)發展(zhan)需要(yao)向銀(yin)行或其(qi)他(ta)商業(ye)機構尋求融資，為這(zhe)些收購和未來(lai)資本開支(zhi)提供資金。

力(li)量(liang)(liang)發展指出，預(yu)期(qi)資本開支規模及(ji)未來現金流量(liang)(liang)預(yu)測可(ke)能(neng)錯配表明重大不(bu)缺定性，或會對(dui)之(zhi)持續經營能(neng)力(li)帶(dai)來疑慮。

力量(liang)發展的審計機(ji)構畢(bi)馬(ma)(ma)威在審核報告(gao)中強調，力量(liang)發展2021年決定就建(jian)議收購(gou)和礦業項(xiang)目產生重(zhong)大(da)的資(zi)本性(xing)開支(zhi)。而力量(liang)發展為此(ci)資(zi)本性(xing)開支(zhi)提供資(zi)金(jin)(jin)(jin)支(zhi)持，很大(da)程度(du)上依賴(lai)其未(wei)來(lai)經營所得現金(jin)(jin)(jin)流入和從銀行(xing)或其他金(jin)(jin)(jin)融機(ji)構取得貸(dai)款，這些事實會對力量(liang)發展的持續經營能力造成(cheng)重(zhong)大(da)疑問(wen)，畢(bi)馬(ma)(ma)威對此(ci)事項(xiang)的意見并(bing)無修改。

由此，力量發(fa)展未來的造血能力的確值得畫個問號，而(er)張力家族(zu)能否持續從這頭奶(nai)牛(niu)身(shen)上獲得分紅抑或其它，也難以預測(ce)。畢竟是(shi)“兄弟企業”，許多時候是(shi)一榮(rong)俱榮(rong)，一損俱損的關(guan)系(xi)。大(da)股(gu)東難挽(wan)狂瀾，力量發(fa)展又何談獨(du)善(shan)其身(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