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武瑛港 北京報道

2024年6月1日(ri)(ri)至25日(ri)(ri)，據21世紀經濟報道(dao)記者梳理，軍(jun)隊采購網發布多個知情(qing)告知書公(gong)告，涉及22家(jia)醫(yi)療企業(ye)，其中(zhong)20家(jia)企業(ye)均涉嫌存在串通投(tou)標等(deng)違規(gui)行(xing)為，還(huan)有(you)(you)部分企業(ye)涉嫌虛假(jia)投(tou)標和產品彩頁造(zao)假(jia)，具體包括廣(guang)西九州通醫(yi)藥有(you)(you)限(xian)(xian)公(gong)司(si)、廣(guang)西桂林海王(wang)醫(yi)藥有(you)(you)限(xian)(xian)公(gong)司(si)、陜(shan)西漢威醫(yi)械(xie)(xie)生物科技有(you)(you)限(xian)(xian)公(gong)司(si)、廣(guang)西合利康醫(yi)藥科技有(you)(you)限(xian)(xian)公(gong)司(si)、廣(guang)州耐確醫(yi)療器械(xie)(xie)有(you)(you)限(xian)(xian)責任公(gong)司(si)等(deng)。

另(ling)外2024年(nian)5月(yue)31日發布(bu)的公告(gao)涉及國藥(yao)控(kong)股（樂山）川藥(yao)醫藥(yao)有限公司和國藥(yao)集團甘肅醫療器械有限公司等(deng)，4月(yue)22日發布(bu)公告(gao)涉及華潤河(he)南醫藥(yao)有限公司。

醫改(gai)專(zhuan)家徐毓才向21世(shi)紀經濟報道記(ji)者(zhe)指出，關于集(ji)中招(zhao)(zhao)標采(cai)購，國內普(pu)通醫療機構(gou)多年(nian)來一直嚴(yan)抓此方面(mian)問題，不論(lun)是規則還是秩序(xu)，整體已(yi)經相對比(bi)較規范，而軍隊醫療機構(gou)的(de)系(xi)(xi)統(tong)可(ke)能(neng)有(you)所區別(bie)，有(you)自(zi)己專(zhuan)屬的(de)招(zhao)(zhao)標采(cai)購體系(xi)(xi)，可(ke)能(neng)相對來講醫療機構(gou)自(zi)主權會有(you)所不同(tong)，那么其(qi)(qi)中存在問題的(de)原(yuan)因(yin)，也與其(qi)(qi)他超標采(cai)購有(you)所區別(bie)。

終身禁止參加采購

上述涉嫌違規(gui)的(de)(de)醫(yi)療企業面臨的(de)(de)處(chu)罰(fa)似(si)乎較為(wei)嚴(yan)重，例如對于廣西九州通醫(yi)藥有(you)限公(gong)司，公(gong)告顯示，該企業在參加(jia)麻醉(zui)機(ji)、呼吸機(ji)醫(yi)療設備采購項目(mu)采購活動中，涉嫌存(cun)(cun)在串通投(tou)標，同時在醫(yi)療設備相(xiang)關項目(mu)中，涉嫌存(cun)(cun)在虛假投(tou)標等違規(gui)行(xing)為(wei)，根(gen)據(ju)相(xiang)關規(gui)定，擬給予終身禁止(zhi)參加(jia)相(xiang)關物資工(gong)程(cheng)服務采購活動。

對于(yu)華潤河南醫藥有限公(gong)司，由(you)于(yu)在采購活動中，發現(xian)2家(jia)供(gong)應商(shang)投(tou)標文件內(nei)容異常一致，屬于(yu)視(shi)為串通投(tou)標情形等違規行為，擬禁止其3年內(nei)參(can)加聯勤保障(zhang)部(bu)隊(dui)全部(bu)產品類別采購活動。同時還有多(duo)家(jia)醫藥或醫療器械企(qi)業(ye)均被擬給予(yu)禁止3年內(nei)參(can)加相(xiang)關物資(zi)工(gong)程服務(wu)采購活動。

此(ci)外，軍隊采購網(wang)在6月(yue)內發布的(de)失信處(chu)理(li)公告中(zhong)涉及15家醫療企業，其中(zhong)云(yun)南(nan)九州通醫療器械(xie)有限公司在參加(jia)科研設備項目采購活(huo)動(dong)中(zhong)，存在串通投標等違規(gui)行為，根據(ju)規(gui)定禁止其3年內參加(jia)相關物資工程服務采購活(huo)動(dong)。

更值得關注的是，在禁(jin)(jin)(jin)止(zhi)期內，該(gai)企業法定代(dai)表人控股或管理的其他(ta)企業同樣禁(jin)(jin)(jin)止(zhi)參(can)加上(shang)述(shu)范(fan)圍采購活動，投標代(dai)表人禁(jin)(jin)(jin)止(zhi)代(dai)理其他(ta)供(gong)應商參(can)加上(shang)述(shu)范(fan)圍采購活動。

徐毓才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串通投(tou)標往往就(jiu)是(shi)在(zai)招投(tou)標過程中(zhong)，很多同行(xing)企(qi)業之間(jian)較為熟悉，所以在(zai)投(tou)標過程中(zhong)僅(jin)是(shi)做樣(yang)子(zi)、走形(xing)式，“今天(tian)我給你幫忙，你中(zhong)標，明天(tian)你給我幫忙，輪到我中(zhong)標。不只是(shi)醫(yi)療，基建領域(yu)之前同樣(yang)如此，雖(sui)然是(shi)同領域(yu)多家企(qi)業投(tou)標，但實(shi)際上最終結果(guo)是(shi)什么、誰應(ying)該中(zhong)標，大家早已心中(zhong)有底。”

據(ju)了解，串(chuan)通(tong)投標可能會明顯抬高中標價格，根(gen)據(ju)《中國審計(ji)》雜志(zhi)發布的(de)文(wen)章，某公(gong)司曾與其他投標人串(chuan)通(tong)進行圍標，實際(ji)購進該(gai)套設(she)備只(zhi)有163.8萬元，但(dan)醫(yi)院(yuan)與該(gai)公(gong)司簽訂的(de)合同價為(wei)346萬元，按照(zhao)市場30%的(de)平均利(li)潤(run)率測算，醫(yi)院(yuan)多支(zhi)付約133.06萬元。本(ben)應(ying)該(gai)公(gong)平、公(gong)正、公(gong)開的(de)招(zhao)投標，卻被(bei)部分(fen)人利(li)用，暗箱操作，招(zhao)投標形同虛設(she)。

其實除了醫療(liao)企業，部(bu)分醫療(liao)機構也(ye)可(ke)能存在(zai)“惡意串(chuan)通”等問題，例(li)如近期(qi)四川(chuan)政府采購網(wang)發布(bu)了一則《行政處罰(fa)決定書》披露，中江(jiang)縣第二(er)人民醫院(yuan)在(zai)招標過(guo)程中與(yu)中標供(gong)應(ying)商“交往過(guo)密”，會內(nei)期(qi)間供(gong)應(ying)商曾(ceng)多次(ci)參加院(yuan)長(chang)辦公(gong)會，不但(dan)對(dui)項目(mu)的具體實施內(nei)容、預算成(cheng)本作出發言，還為該(gai)采購項目(mu)提供(gong)整體設計，并最終中標。

而在(zai)整(zheng)個(ge)醫療(liao)領域中(zhong)，醫療(liao)器械似乎是圍標串(chuan)標的“高危”領域，根據相關研究，大型醫療(liao)設備屬于(yu)高技術(shu)附加值(zhi)產(chan)品(pin)，生產(chan)廠家少(shao)，產(chan)品(pin)各(ge)有(you)特色，可(ke)比性相對(dui)不(bu)夠(gou)，競爭嚴重不(bu)足，因此(ci)圍標串(chuan)標活動相對(dui)容易(yi)。

而且“圍標”現象形式多(duo)種多(duo)樣，編制(zhi)的(de)(de)(de)招標文件也可能(neng)(neng)具有(you)傾(qing)向性，例(li)如對招標項目(mu)的(de)(de)(de)技術要(yao)求、進(jin)口件要(yao)求和(he)評(ping)分辦法(fa)，有(you)意寫入有(you)利(li)于(yu)某一投標方和(he)不(bu)(bu)利(li)于(yu)其他(ta)投標方的(de)(de)(de)內容(rong)，人為因素比較(jiao)大(da)，容(rong)易(yi)產生傾(qing)向性，不(bu)(bu)明真相的(de)(de)(de)其他(ta)供應商(shang)只能(neng)(neng)充當陪標的(de)(de)(de)角色，限制(zhi)公(gong)平競(jing)爭。

反腐的一環？

軍隊(dui)采購網(wang)密集性發布(bu)上述公告(gao)，或許與2023年8月發布(bu)的《軍隊(dui)物(wu)資服務采購整肅(su)治理專(zhuan)區問題線索征集公告(gao)》有關(guan)。

為加(jia)強物(wu)資服務(wu)采(cai)(cai)購(gou)領域突出(chu)問題整治力度，該公(gong)告要求全面整肅采(cai)(cai)購(gou)秩序(xu)，征集相(xiang)關采(cai)(cai)購(gou)管理部(bu)門或采(cai)(cai)購(gou)機構存(cun)在(zai)違規違紀(ji)問題；供應(ying)商存(cun)在(zai)虛(xu)假投標、圍標串標等問題；評審(shen)(shen)專(zhuan)家存(cun)在(zai)互相(xiang)串通(tong)、與供應(ying)商勾(gou)連(lian)、評審(shen)(shen)不公(gong)等問題；以及采(cai)(cai)購(gou)單位在(zai)需求提(ti)報等階段存(cun)在(zai)問題的線索。

而本次征(zheng)集線(xian)索的時(shi)間(jian)跨(kua)度(du)似(si)乎也較大(da)，2023年(nian)7月發布的《關于征(zheng)集全軍裝備采購(gou)(gou)招標評審(shen)專(zhuan)(zhuan)家違(wei)規違(wei)紀(ji)線(xian)索的公(gong)(gong)告》（下(xia)稱《公(gong)(gong)告》）顯(xian)示，主要(yao)征(zheng)集2017年(nian)10月以(yi)來(lai)裝備采購(gou)(gou)招標評審(shen)活動(dong)中專(zhuan)(zhuan)家違(wei)規違(wei)紀(ji)問題線(xian)索。

在徐毓(yu)才(cai)看來，這可能也與新一輪的醫療反(fan)腐(fu)有所關系。

在2023年5月(yue)(yue)發布的(de)《2023年糾正醫(yi)藥購銷領域(yu)和醫(yi)療(liao)服務中不正之風工作(zuo)要點》的(de)發布被認為是2023年醫(yi)療(liao)反(fan)腐(fu)的(de)開端，有業內人士告(gao)訴21世紀(ji)經濟報(bao)道(dao)記者，2023年7-8月(yue)(yue)份為反(fan)腐(fu)最為激烈之時(shi)。而上述《公(gong)告(gao)》也是在此時(shi)發布。

進入2024年，5月27日(ri)國(guo)家(jia)衛健委發(fa)布《2024年糾正醫(yi)藥(yao)(yao)購銷領(ling)域和醫(yi)療(liao)服務(wu)中不(bu)正之風工作要點》，其中就(jiu)強調招(zhao)(zhao)采環節(jie)監(jian)管——要求(qiu)加大醫(yi)藥(yao)(yao)購銷領(ling)域商業賄賂治理力(li)度，緊(jin)盯(ding)項目招(zhao)(zhao)采、目錄(lu)編制、價(jia)格確定、項目申(shen)請(qing)、新藥(yao)(yao)申(shen)報、回款結算(suan)等(deng)權力(li)集(ji)中、資金(jin)密(mi)集(ji)、資源富集(ji)的醫(yi)藥(yao)(yao)領(ling)域風險，聚焦虛(xu)開發(fa)票、虛(xu)假(jia)交(jiao)易、虛(xu)設(she)活動(dong)等(deng)形式違規套取(qu)資金(jin)用于(yu)實施不(bu)法行為，保持打擊高壓(ya)態勢。

招采領域(yu)其實也正(zheng)是行業問題頻發(fa)之處(chu)，國(guo)家衛生(sheng)健康委醫(yi)療(liao)應急司公布的(de)(de)(de)數據(ju)顯示(shi)，2013年至2021年，涉醫(yi)腐敗(bai)案(an)(an)件(jian)判決(jue)2954件(jian)，其中發(fa)生(sheng)在醫(yi)療(liao)機構的(de)(de)(de)案(an)(an)件(jian)，醫(yi)院(yuan)占(zhan)比達(da)77.4%；發(fa)生(sheng)在招采領域(yu)的(de)(de)(de)，醫(yi)療(liao)器(qi)械、藥(yao)品和(he)耗材采購(gou)的(de)(de)(de)占(zhan)比達(da)82.6%，主(zhu)要表現形式為商(shang)業賄賂、回扣(kou)和(he)欺詐騙保(bao)；發(fa)生(sheng)在關鍵崗(gang)位的(de)(de)(de)，行政(zheng)部(bu)門占(zhan)了49.2%，排名前三(san)(san)位的(de)(de)(de)部(bu)門分別(bie)為采購(gou)辦、藥(yao)劑科、財(cai)務(wu)處(chu)，臨床科室占(zhan)了16.6%，前三(san)(san)位的(de)(de)(de)科室是骨科、普外科和(he)心內科。

而當前醫藥(yao)反腐也正在更加(jia)嚴格(ge)，據記者不(bu)完(wan)全統計，截至(zhi)6月18日(ri)，2024年(nian)至(zhi)少(shao)已有超150名醫藥(yao)衛生系統“關(guan)鍵少(shao)數”被查，范(fan)圍涵蓋地方衛健、醫保、藥(yao)監領(ling)域“一把(ba)手”以及(ji)醫院、藥(yao)企(qi)、高校(xiao)管理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