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實習生韓甜、記者王峰報道 晚(wan)上(shang)(shang)9點，肖穎交(jiao)完最后一版設計稿，結束了一天的線上(shang)(shang)實習。她沒有(you)休(xiu)息，而是隨(sui)手打開(kai)招(zhao)聘APP，開(kai)始篩選招(zhao)聘崗位。
肖穎是北京某高校(xiao)設(she)計專業的(de)應屆(jie)畢業生(sheng)。過去兩(liang)年多時(shi)間(jian)里(li)，延遲開學、封閉管理(li)成為很多大(da)學生(sheng)的(de)常態(tai)。有的(de)人與校(xiao)園匆(cong)匆(cong)一別，就(jiu)走出了學生(sheng)時(shi)代，以學期(qi)為單位的(de)時(shi)間(jian)概(gai)念逐漸模糊(hu)……
又是一年畢業(ye)(ye)季(ji)。過去的三四月份(fen)，本應(ying)是春季(ji)招(zhao)聘(pin)(pin)的黃金時間(jian)，但(dan)由于今年部分一線城市遭受疫情影響(xiang)嚴重，不少企業(ye)(ye)停工停產，春季(ji)招(zhao)聘(pin)(pin)“遇冷”，疊加(jia)經濟下行、諸(zhu)多大型企業(ye)(ye)裁員的形勢，肖(xiao)穎的求職(zhi)之路格外(wai)坎坷(ke)。
就(jiu)讀于北(bei)京某211高校研二(er)的(de)(de)(de)(de)希(xi)希(xi)最近也在找公司實習。求職(zhi)的(de)(de)(de)(de)戰場(chang)已不是應(ying)屆畢(bi)業生(sheng)(sheng)的(de)(de)(de)(de)專(zhuan)場(chang)，一些大(da)公司的(de)(de)(de)(de)招聘會提前(qian)接收(shou)2023屆畢(bi)業生(sheng)(sheng)，即明年畢(bi)業的(de)(de)(de)(de)非應(ying)屆生(sheng)(sheng)也可(ke)以參加面試，通過暑期實習提前(qian)“占(zhan)位”。
同她(ta)們(men)相(xiang)比(bi)，趙宇心態相(xiang)對輕松，他(ta)本科畢(bi)業后順利讀研(yan)，7年來沒有經歷過實習、求職。不過今(jin)(jin)年他(ta)還是在“考公”這(zhe)個(ge)優先選項中折戟，如今(jin)(jin)，趙宇從(cong)一家中小型(xing)公司拿到了(le)offer。
2022屆高校畢業(ye)(ye)生有(you)1076萬人。不(bu)管是(shi)延遲(chi)就(jiu)業(ye)(ye)還是(shi)提前實習，每個人的求職(zhi)故事，成了(le)時代洪流中的點點水花。
從實習到就業
肖穎(ying)學的是設計專(zhuan)業，出于個人(ren)興趣在(zai)找(zhao)工作(zuo)時也主要投(tou)了(le)設計崗位(wei)，但競(jing)爭似乎(hu)異常激烈(lie)。
一次在某大(da)型(xing)互聯網企業面(mian)試時，HR問(wen)道：“你會(hui)用數據分(fen)析軟件嗎(ma)？”這(zhe)大(da)大(da)出乎肖穎的意料：“現在做設(she)計也要會(hui)數據分(fen)析了嗎(ma)？”這(zhe)場面(mian)試的結果是(shi)未通過。
肖穎目前在(zai)一家互(hu)聯網(wang)公(gong)司的(de)設計崗位實(shi)(shi)習。“我現(xian)在(zai)實(shi)(shi)習的(de)公(gong)司沒有承(cheng)諾會發offer，但入職的(de)時候說是會有留(liu)用(yong)機會的(de)，現(xian)在(zai)同(tong)組有四個實(shi)(shi)習生，只(zhi)有一個留(liu)用(yong)的(de)名額，大家都想留(liu)下來，所(suo)以日常工作會很‘卷’，晚上八九點下班已經(jing)是正常情況了。”
對肖穎(ying)來說，求職帶(dai)給她(ta)一絲焦慮(lv)。一方(fang)面(mian)(mian)，時(shi)間不等人，畢(bi)業已經近在眼前，進出學校和(he)(he)公司(si)卻不方(fang)便，在這樣(yang)的情況(kuang)下(xia)，無法出校面(mian)(mian)試、線下(xia)實習；另一方(fang)面(mian)(mian)，父母和(he)(he)親(qin)戚都認為從(cong)小到大(da)一直很優秀的她(ta)，應該輕(qing)而易舉(ju)找到一份好工作，以至于(yu)她(ta)和(he)(he)家里人通話(hua)時(shi)，對于(yu)找工作的話(hua)題總是(shi)一嘴帶(dai)過。
“我很(hen)看好(hao)并珍惜目前(qian)實習的(de)崗位，會繼續爭取留(liu)用的(de)機會。”肖穎(ying)告訴21世紀經(jing)濟報道。
求職的戰場早已(yi)不是應屆(jie)(jie)畢業生(sheng)的專場，一些大公(gong)司的招聘(pin)已(yi)經提(ti)前接收2023年畢業生(sheng)，即明(ming)年畢業的非(fei)應屆(jie)(jie)生(sheng)也可以參(can)加(jia)面試，通過(guo)暑期(qi)實習(xi)提(ti)前獲得工(gong)作機(ji)會(hui)。
希(xi)希(xi)就讀于北京某211高校(xiao)文科專業(ye)研(yan)二年級，她這段時間(jian)都(dou)忙(mang)于找大公司(si)的(de)暑期實習(xi)，雖然離畢業(ye)還有一年，但(dan)是懷(huai)揣“早(zao)鳥”心態的(de)她，想通過(guo)申(shen)請(qing)暑期實習(xi)提(ti)前得到滿意的(de)工作機會。
學(xue)期剛(gang)開始(shi)，希希就四處搜集信息，關注了很(hen)多大學(xue)生求(qiu)職的公眾號，為即將到來的提前(qian)批招聘做準備(bei)。
“我從三月初就開(kai)始刷(shua)各種大廠的(de)(de)筆(bi)(bi)試(shi)(shi)(shi)題(ti)庫，參(can)加了騰(teng)訊、網易這些大廠的(de)(de)四五(wu)場筆(bi)(bi)試(shi)(shi)(shi)，有的(de)(de)通過了筆(bi)(bi)試(shi)(shi)(shi)，但(dan)在后(hou)面(mian)的(de)(de)多(duo)輪面(mian)試(shi)(shi)(shi)里被淘汰，有的(de)(de)直接(jie)在筆(bi)(bi)試(shi)(shi)(shi)之(zhi)后(hou)就沒有回(hui)復。總之(zhi)大廠的(de)(de)暑期實(shi)習真(zhen)的(de)(de)競爭很(hen)激烈。我那時候沒辦法放棄了提前招聘機(ji)會，開(kai)始找日常(chang)實(shi)習。”
現在，希(xi)希(xi)在一(yi)家外企廣告(gao)公司實習。暑(shu)期將近，希(xi)希(xi)還想繼續(xu)她的大廠(chang)實習求職之路，她說：“文科生在找工作的過(guo)程中似(si)乎更困難，因為沒(mei)有那(nei)么強的技(ji)術(shu)性，一(yi)不留神就被別人替代了，在暑(shu)期實習時多(duo)努一(yi)份力，來年秋(qiu)招時就多(duo)一(yi)條路。”
近期，多(duo)所(suo)高校已(yi)著手開(kai)展2023屆畢(bi)業生的就(jiu)業工作。在華中科技(ji)大學材(cai)料學院舉行的“職場起航(hang)”2023屆畢(bi)業生就(jiu)業會議(yi)上，學校就(jiu)業指(zhi)導中心老師(shi)向學生建議(yi)，盡早(zao)準備，認真復習，把握好(hao)時(shi)機，保(bao)持良(liang)好(hao)心態。
中國海洋(yang)大(da)學海洋(yang)地(di)球(qiu)科學學院召開了2023屆畢(bi)業(ye)生(sheng)就(jiu)業(ye)動(dong)員會(hui)，學院黨委副書(shu)記說，就(jiu)業(ye)如(ru)戰場，應該將職業(ye)規劃的日程往前趕。
在不確定性中謀變
教育部數(shu)據(ju)顯示，今年，高校應屆畢業生規模(mo)(mo)預計達1076萬人(ren)(ren)，人(ren)(ren)數(shu)首次(ci)突破1000萬，同(tong)比增加167萬人(ren)(ren)，規模(mo)(mo)和增量均創歷史新高。
僅僅在北京(jing)市，今年，北京(jing)地區高校畢業生(sheng)預計達26.8萬(wan)人，比去年增(zeng)加1.6萬(wan)人。
在(zai)大(da)環境的不確定(ding)性下(xia)，更多人傾(qing)向于(yu)選擇“考公”、事業(ye)編、國企等穩定(ding)性更強的崗位。
趙(zhao)宇是北京某211高校(xiao)工科專業應(ying)屆碩士(shi)畢業生(sheng)，他也是“考公”大(da)軍中的一員。
“國考或者京考是我(wo)的(de)(de)第一選擇，對現在流(liu)傳的(de)(de)‘九九六(liu)’工(gong)作方式比較排斥，家(jia)里也很支(zhi)持我(wo)‘考公(gong)’，所以上學期秋招(zhao)的(de)(de)時候(hou)在全力準(zhun)備公(gong)務(wu)員考試(shi)，沒有(you)時間考慮企業招(zhao)聘。”趙(zhao)宇說。
今(jin)年(nian)趙(zhao)宇成功進(jin)入了京考(kao)公務員的面試環節，但(dan)也止步(bu)于面試。之后，趙(zhao)宇開(kai)始將目(mu)光投向春季(ji)招聘(pin)。
趙宇介紹說(shuo)，他和室(shi)友(you)上學期在(zai)圖(tu)書館一起復習公(gong)務員筆(bi)試(shi)，室(shi)友(you)在(zai)準備公(gong)考(kao)的(de)過程中(zhong)也(ye)參加了幾(ji)個國(guo)企的(de)招聘，拿到一個國(guo)企的(de)offer。
趙宇(yu)介紹自(zi)己時說(shuo)：“我(wo)是(shi)2019年(nian)本科畢(bi)業(ye)開始讀研的，當時沒參(can)加過秋(qiu)招(zhao)、春(chun)(chun)招(zhao)，去年(nian)因為參(can)加國(guo)考錯(cuo)過了(le)(le)秋(qiu)招(zhao)，這學期才開始投簡歷(li)找工作，大家都說(shuo)‘金三銀四’，但今年(nian)春(chun)(chun)招(zhao)的企業(ye)少，春(chun)(chun)招(zhao)后期又遇上了(le)(le)疫情(qing)，學校封閉管(guan)理，有(you)時候出校面(mian)試有(you)困難，很多企業(ye)招(zhao)聘(pin)面(mian)試也停了(le)(le)。”
好消(xiao)息(xi)是，趙宇目前拿到了一家小型(xing)公司的offer。
對于“90后(hou)”“00后(hou)”畢(bi)業(ye)(ye)(ye)(ye)(ye)生來說，就(jiu)業(ye)(ye)(ye)(ye)(ye)觀正在發生微(wei)妙的(de)(de)(de)變化。前程(cheng)無憂近(jin)日(ri)發布的(de)(de)(de)《2022高校畢(bi)業(ye)(ye)(ye)(ye)(ye)生擇業(ye)(ye)(ye)(ye)(ye)洞察(cha)報(bao)告(gao)》顯示，畢(bi)業(ye)(ye)(ye)(ye)(ye)生不(bu)再(zai)過度(du)迷戀和推崇“大廠”，分別有38.7%和26%的(de)(de)(de)受訪(fang)者選(xuan)擇愿意(yi)到規模為150-500人、50-150人的(de)(de)(de)小微(wei)企業(ye)(ye)(ye)(ye)(ye)就(jiu)業(ye)(ye)(ye)(ye)(ye)；17.3%把目光投向500-1000人的(de)(de)(de)中型企業(ye)(ye)(ye)(ye)(ye)。嚴峻的(de)(de)(de)就(jiu)業(ye)(ye)(ye)(ye)(ye)形勢，使得畢(bi)業(ye)(ye)(ye)(ye)(ye)生在求職行為上更加(jia)務實。
對畢(bi)業(ye)(ye)生(sheng)來說(shuo)，中(zhong)小(xiao)規模企業(ye)(ye)在發展空(kong)間、靈活機制等方面的優勢突(tu)出，相比大型企業(ye)(ye)，付出同樣的努力也(ye)許(xu)能(neng)換來更快的發展和更高(gao)的職(zhi)級，或(huo)許(xu)更適合(he)畢(bi)業(ye)(ye)生(sheng)職(zhi)業(ye)(ye)發展。
2022年公(gong)務員省(sheng)考(kao)和諸多(duo)事業單位(wei)的考(kao)試本應在3月份進行，但目前還有(you)一些省(sheng)考(kao)遲遲沒有(you)公(gong)布開考(kao)的時間(jian)，畢業生的求職周(zhou)期被這種不(bu)確(que)定性(xing)拉長。
近(jin)日，南(nan)方科技大學(xue)代(dai)理副校(xiao)(xiao)長金李接(jie)受21世紀經濟報道專訪時(shi)建議，針對今年(nian)的(de)特(te)(te)殊困難，可以(yi)動(dong)員(yuan)有(you)條件的(de)高(gao)校(xiao)(xiao)進行研究生(sheng)和雙(shuang)學(xue)位的(de)特(te)(te)別(bie)擴招，并(bing)允(yun)(yun)許(xu)有(you)條件的(de)高(gao)校(xiao)(xiao)采取更加靈活的(de)學(xue)制，允(yun)(yun)許(xu)更多學(xue)生(sheng)延期畢業(ye)并(bing)保留應屆(jie)生(sheng)身(shen)份(fen)，讓這(zhe)些(xie)學(xue)生(sheng)在學(xue)校(xiao)(xiao)里多待上一兩年(nian)，熬過(guo)危機(ji)，并(bing)且繼續提升人力資本。
“中榜”之路競爭激烈
求穩的(de)心態在慢慢滋長，越來越多的(de)畢業(ye)生(sheng)愿意進入(ru)“體(ti)制內”，當然，他(ta)們付出的(de)努力并不比到(dao)企業(ye)求職少。
最近，北(bei)京某(mou)211高校傳(chuan)媒(mei)專業的應屆畢業生張(zhang)藝(yi)成功進入了北(bei)京市(shi)某(mou)稅(shui)務局的錄用公示(shi)環(huan)節(jie)。
“去年(nian)九月份我(wo)就搬出(chu)宿(su)舍，在(zai)校外(wai)租(zu)房住了。首先是擔心有時候復習到比較晚，影響室友休息，另(ling)外(wai)我(wo)報了公考的輔導班，上(shang)課的時候需要跟老師(shi)交(jiao)流，在(zai)圖書館和宿(su)舍都(dou)不太方便。”張藝說。
智聯招聘4月發布的《2022大學(xue)生(sheng)就業(ye)力調(diao)研報(bao)告》顯示，國企仍是畢業(ye)生(sheng)的首選(xuan)，占(zhan)比44.4%，高于2021年的42.5%，選(xuan)擇做公(gong)務員的比例(li)翻(fan)倍的。國企熱、“考公(gong)”潮升溫，共(gong)同折射出本屆(jie)畢業(ye)生(sheng)在選(xuan)擇工作上(shang)的求穩(wen)心態加劇(ju)。
2022年報(bao)名(ming)(ming)國考的(de)(de)人數突破400萬，競(jing)爭(zheng)相對較小(xiao)的(de)(de)京(jing)考也有超過5萬人通過報(bao)名(ming)(ming)審核，競(jing)爭(zheng)最激烈的(de)(de)崗位(wei)報(bao)錄比達到1:260以上。
“公務員考(kao)試我準(zhun)備(bei)了四個多(duo)月，可以(yi)說(shuo)整個學期(qi)除了準(zhun)備(bei)畢(bi)業論文，其余時間都用(yong)來(lai)備(bei)考(kao)了，放(fang)棄了很(hen)多(duo)其他機會。期(qi)間也非(fei)常(chang)焦慮，害怕(pa)自己最后一(yi)無所得。‘考(kao)公’重要的是‘選(xuan)擇大(da)于(yu)努力’，親身經歷(li)過(guo)后，我特別(bie)認(ren)可這(zhe)句話。”她說(shuo)。
大學生就業求穩，畢業后考研、考公(gong)務員比例過高等“慢就業”現象成為近年來大學生就業的(de)鮮明特點。
無論(lun)是企業求職(zhi)還是公考(kao)，2022年屆畢業生(sheng)的求職(zhi)尚未(wei)落下帷幕，肖穎在每天(tian)努力用(yong)實習(xi)表現為(wei)自己加分；2023屆同(tong)學已(yi)經緊鑼密鼓地為(wei)人(ren)生(sheng)第一份(fen)工作做起(qi)準備，“機(ji)會留給有準備的人(ren)”，希希說。（部分受(shou)訪者(zhe)為(wei)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