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蔡姝越 吳立洋 實習生 黃冰清 上海報道

編者按：

南(nan)財合規(gui)科(ke)技研究院始終致力于關(guan)注未成年人的(de)權益(yi)與健康成長，對網絡游戲防沉(chen)迷機制的(de)構建保(bao)持(chi)長期且高(gao)頻的(de)關(guan)注，并多年跟蹤報道相(xiang)關(guan)產業及合規(gui)問(wen)題的(de)最新動態(tai)。

又是一年(nian)(nian)六一兒童節，南財數字娛樂(le)課(ke)題組在2021年(nian)(nian)至2023年(nian)(nian)測評(ping)(ping)的(de)基(ji)礎上，連續第四年(nian)(nian)，如期(qi)推(tui)出《20款手(shou)游未(wei)成年(nian)(nian)人保護機(ji)制測評(ping)(ping)（2024）》專題系列(lie)報(bao)道、報(bao)告、合規指引及創意(yi)傳播內容，以第三方視角(jiao)研判(pan)國內主流(liu)游戲廠商(shang)的(de)防沉迷系統建設。

在本專題(ti)的(de)第(di)二篇，課題(ti)組將聚焦(jiao)游(you)戲(xi)正(zheng)式開始(shi)前(qian)的(de)“事前(qian)防護”工作(zuo)，觀察(cha)各家游(you)戲(xi)廠商如(ru)何守好未(wei)成年人進(jin)入游(you)戲(xi)前(qian)的(de)第(di)一(yi)道關卡。

在(zai)進入令人心馳神往(wang)的游戲世界前，完成(cheng)實名(ming)認(ren)證是每位未成(cheng)年人玩(wan)家(jia)必須執行的第一項(xiang)“任務”。

這(zhe)一機制的出現可(ke)以追溯到2005年國家新聞出版署制訂的《網絡(luo)游戲防沉迷系統(tong)實(shi)名(ming)(ming)認(ren)證方案》，所有(you)通(tong)過(guo)實(shi)名(ming)(ming)認(ren)證確(que)定為(wei)未(wei)成年人身份的、或者實(shi)名(ming)(ming)身份信息不規范的和驗(yan)證未(wei)通(tong)過(guo)的用(yong)戶均(jun)要被納入網絡(luo)游戲防沉迷系統(tong)。

由此可見，實名認證是網絡游戲防沉迷系統中最基本也是最關鍵的身份驗證關卡。

令人欣慰(wei)的是，在(zai)本次測評(ping)過程(cheng)中，20款手游(you)(you)均在(zai)游(you)(you)戲開始前彈窗了(le)實名認證環(huan)節，要求用戶正確填寫姓名和身份證號后方可進入(ru)游(you)(you)戲。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與2023年的測評結果相比，頭部游戲公司依然在推進防沉迷模式下家長對未成年人游戲行為進行監督的環節，其他游戲在此方面卻未見顯著進展。

受測的(de)20款游(you)(you)戲(xi)中，僅騰訊、網易(yi)旗下的(de)手(shou)游(you)(you)，在提高監護人知情(qing)權的(de)維度上(shang)做(zuo)出了行業(ye)表率(lv)；而其他(ta)游(you)(you)戲(xi)在未(wei)(wei)成年人完成實名認證(zheng)后(hou)，并沒有對提升監護人知情(qing)權或(huo)參與度做(zuo)出進一步(bu)探(tan)索。大部(bu)分游(you)(you)戲(xi)在用戶(hu)實名認證(zheng)為未(wei)(wei)成年人后(hou)，并不會通過短信等方式進一步(bu)告(gao)知其監護人。

游戲(xi)前(qian)均彈窗(chuang)協議(yi)，覆蓋年齡限(xian)制(zhi)、家長同(tong)意限(xian)制(zhi)以及適齡提示

用戶在進入游(you)戲(xi)之前，大多(duo)會被(bei)系統要求在閱(yue)讀并同意用戶注冊協議(yi)和隱私協議(yi)后才可以開始(shi)游(you)戲(xi)。因此，這兩份協議(yi)是未成年人開始(shi)游(you)戲(xi)前的第一(yi)道“防火墻”。

結果顯示，20款手游均包含年齡限制、家長同意限制以及適齡提示。

目(mu)前，中國已有相關(guan)文件規范了適(shi)齡提示(shi)的(de)(de)標(biao)準。2020年(nian)12月16日，由中宣部出(chu)版(ban)局指導、中國音(yin)像與數字出(chu)版(ban)協會團(tuan)體標(biao)準化技術委員會立項的(de)(de)《網絡游戲(xi)適(shi)齡提示(shi)》團(tuan)體標(biao)準施(shi)行(xing)稿正式發布。適(shi)齡提示(shi)的(de)(de)標(biao)識(shi)符以3個不同的(de)(de)年(nian)齡為(wei)標(biao)準，分別(bie)為(wei)綠色的(de)(de)8+、藍色的(de)(de)12+、黃色的(de)(de)16+。

該(gai)標準明確了(le)標識符的(de)具體使用場景，即適(shi)齡提示(shi)標識必須安放在游戲產(chan)品界面(mian)的(de)顯(xian)著位置，包括(kuo)但不限(xian)于游戲的(de)官網，客戶端(duan)注冊、登錄(lu)節點，游戲付費界面(mian)和宣傳視頻、廣告(gao)等，以突出標識在游戲產(chan)品中的(de)能(neng)見度和可視性(xing)。

（圖說：網絡游戲適齡提示標識）

因此，本次研究報告將游戲開始前(qian)彈窗(chuang)中(zhong)的用戶注冊/使用協議，是否(fou)有年齡限制、家長同意(yi)限制以及適齡提示作為第一(yi)個重(zhong)要測(ce)評維度。

（圖說：《我的御劍日記》游戲開始前的適齡提示）

結果顯示，目前受測的20款手游，100%均在游戲開始前彈窗中的用戶注冊/使用協議，且同步有年齡限制、家長同意限制以及適齡提示。

（圖說：《蛋仔派對》中，開始游戲前彈窗要求用戶閱讀且同意用戶協議、隱私政策、兒童個人信息保護規則及監護人須知和第三方信息共享清單后方可進入游戲）

僅9款對未成年人生(sheng)物信息單獨做出保護性承諾

我國《個人(ren)信息(xi)(xi)(xi)保護法》于2021年11月(yue)1日起施行。法律明確了(le)個人(ren)信息(xi)(xi)(xi)處理活(huo)動中(zhong)的(de)權利義務(wu)邊界，以“告知—同(tong)意(yi)”為核心原則(ze)對平臺進行個人(ren)信息(xi)(xi)(xi)處理予以規(gui)范。

當前，游戲公(gong)司(si)大多(duo)以設置(zhi)《兒童/青少年(nian)使用(yong)須知》或在用(yong)戶政策中設立專門的未(wei)成(cheng)年(nian)人(ren)相(xiang)關章節，對有關信息進行歸納(na)。相(xiang)關條(tiao)例內容對于未(wei)成(cheng)年(nian)用(yong)戶和其(qi)監護(hu)人(ren)來說，不僅具有告知他們(men)游戲公(gong)司(si)將如何(he)處理未(wei)成(cheng)年(nian)人(ren)私人(ren)信息的效能，也(ye)是他們(men)用(yong)以監督(du)游戲公(gong)司(si)規范化保護(hu)未(wei)成(cheng)年(nian)人(ren)的一道準則。

基于此，研究員將得分區間設定為：

A. 沒有單獨未成(cheng)年人保護(hu)章節；

B. 有，但對于兒童(tong)在游戲(xi)內(nei)(nei)充值等關鍵內(nei)(nei)容的說(shuo)明(ming)有缺失(shi)；

C. 有，說明會如(ru)何收集(ji)、使(shi)用、存儲未成年人的信(xin)息；

D. 有，說明會如何使用未成(cheng)年人信(xin)息，表明是否會將(jiang)未成(cheng)年人信(xin)息用于商業目(mu)的(de)；

E. 除了前述(shu)說明(ming)，還對人臉、指紋(wen)等(deng)生(sheng)物信(xin)息是否(fou)單獨做(zuo)出保護性(xing)承諾。

（圖說：《閃耀暖暖》兒童隱私保護規則中對是否會將兒童信息商用做出說明）

結果顯(xian)示(shi)，本次測評結果顯(xian)示(shi)，所測20款游(you)戲均有專門的(de)《兒童/青少年使用須知》或在現有用戶協議中專門設(she)置了未保章節，但在細(xi)節方面，各游(you)戲公司對未成年人信息(xi)處理的(de)細(xi)節情(qing)況(kuang)存在不同。

其中，《彈殼特攻隊》《超能世界》《賽爾號》《彈彈堂大冒險》等11款游戲未對是否商用未成年人個人信息、是否采集并保護未成年人生物/敏感信息作出特別說明。

僅《開心(xin)消消樂》可(ke)二次修改實名信(xin)息

2021年8月(yue)30日，國家新聞出版(ban)署發布的《關于進一步嚴格管理 切實(shi)防止未(wei)成年人沉迷(mi)網絡游(you)戲(xi)(xi)的通知》中(zhong)第二條指出，所(suo)有網絡游(you)戲(xi)(xi)必須接入國家新聞出版(ban)署網絡游(you)戲(xi)(xi)防沉迷(mi)實(shi)名(ming)驗證系統，所(suo)有網絡游(you)戲(xi)(xi)用(yong)戶必須使用(yong)真(zhen)實(shi)有效身份(fen)信息進行游(you)戲(xi)(xi)賬號注(zhu)冊(ce)并登錄網絡游(you)戲(xi)(xi)。此外，網絡游(you)戲(xi)(xi)企(qi)業不得以任何形式(shi)（含(han)游(you)客體驗模(mo)式(shi)）向未(wei)實(shi)名(ming)注(zhu)冊(ce)和登錄的用(yong)戶提供游(you)戲(xi)(xi)服務。

基于以上條例，研究員將用(yong)(yong)戶(hu)(hu)進入(ru)這20款游(you)戲前(qian)(qian)是(shi)否會出(chu)現實名認(ren)證彈(dan)窗(chuang)作為本(ben)次(ci)測評(ping)的(de)一個重要維度(du)。結果(guo)顯(xian)示，本(ben)次(ci)測試的(de)所有APP在(zai)用(yong)(yong)戶(hu)(hu)正式進入(ru)游(you)戲前(qian)(qian)，都會彈(dan)窗(chuang)實名認(ren)證窗(chuang)口。 

此外，當游(you)戲玩家(jia)的身份被認證為未(wei)成年人之后，20款手(shou)游(you)均提示進入了防沉迷系統。

（圖說：從左至右、從上至下的順序依次為《王者榮耀》《彈殼特攻隊》《開心消消樂》《迷你世界》《元夢之星》《原神》《超能世界》《江南百景圖》的進入防沉迷彈窗提示）

此外令人驚喜的是，部分游戲(xi)還設(she)置了實名(ming)獎(jiang)勵(li)活動，鼓勵(li)玩(wan)家進行實名(ming)認證。如《奧拉(la)星(xing)》游戲(xi)活動頁面“認證福利”，完成實名(ming)認證可以領取相(xiang)應的游戲(xi)道具獎(jiang)勵(li)。

（圖說：《奧拉星》提供實名認證獎勵）

值得注意的是，在本次測評中研究員注意到，雖然絕大部分游戲在用戶認證為未成年人后就將賬號與身份信息進行了綁定，但也有游戲存在使用未成年人身份進行實名認證不通過或者認證后不經過任何二次檢驗即可修改實名信息的情況。如在《開心消消樂》中，可通過點擊“認證信息有誤”選項，對已認證為未成年人身份的實名信息進行修改。

（圖說：《開心消消樂》支持修改實名認證信息）

這(zhe)一定程(cheng)度(du)上導致了(le)未(wei)(wei)成(cheng)年(nian)人可以(yi)通過盜用其他(ta)成(cheng)年(nian)人信息(xi)進行認(ren)證從而規避相關(guan)保護模式的情況，且除本次測評(ping)的20款(kuan)支持未(wei)(wei)成(cheng)年(nian)人游玩的游戲外，該情況在部分(fen)不允(yun)許未(wei)(wei)成(cheng)年(nian)人注冊的游戲中更為普遍，相關(guan)情況有待(dai)得到重(zhong)視(shi)和分(fen)析(xi)。 

騰(teng)訊、網易系游戲(xi)要求未成年人(ren)提供(gong)監護人(ren)電(dian)話，家長知情權(quan)建設整體原(yuan)地(di)踏步

在網絡游戲防沉(chen)迷環節中，家長(chang)監(jian)管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中華(hua)人(ren)民共和國未成年(nian)人(ren)保護(hu)法》第七十六條指出，為年(nian)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nian)人(ren)提供網(wang)絡直播發(fa)布(bu)者賬(zhang)號注冊服務(wu)時，應當對其身份信息進行(xing)認證，并征得其父(fu)母或者其他監護(hu)人(ren)同意。 

今年(nian)頭部公司如騰訊、網(wang)易，在給(gei)予監護人知情權方面依然(ran)延續(xu)著(zhu)去年(nian)的建設(she)力度。

如騰(teng)訊(xun)旗下的(de)《王者榮耀》《元夢之星》，在用戶實名認證為14周歲以下的(de)未成年人(ren)(ren)之后，需要關聯監(jian)護人(ren)(ren)相(xiang)關信(xin)息(xi)，包括監(jian)護人(ren)(ren)的(de)出(chu)生年月、手機(ji)號(hao)等信(xin)息(xi)，騰(teng)訊(xun)將以發送(song)短信(xin)驗證碼的(de)方式獲取(qu)監(jian)護人(ren)(ren)同意。

（圖說：《王者榮耀》提示關聯監護人相關信息）

網易(yi)游戲旗下《蛋仔(zi)派對》《我的(de)世界(jie)》也在玩家(jia)認證為14歲以(yi)下未成(cheng)年(nian)人之后，要求提供(gong)監(jian)護人的(de)電話(hua)號碼(ma)及手機(ji)驗(yan)證碼(ma)。

（圖說：《我的世界》要求向14歲以下未成年人監護人手機發送驗證碼）

然而，研究員注意到，相比去年的(de)測評情(qing)況(kuang)，今年測評的(de)20款(kuan)游(you)戲在(zai)監護(hu)人知情(qing)權方(fang)面并沒有更多(duo)拓展，大部分(fen)游(you)戲在(zai)用(yong)戶實名認證(zheng)為(wei)未成年人，正式進入(ru)防沉迷(mi)系(xi)統之前，并未要求(qiu)未成年人用(yong)戶提供監護(hu)人信(xin)息或告知監護(hu)人情(qing)況(kuang)。

在實名(ming)認證(zheng)流程，如何讓(rang)監(jian)護人切實參與到(dao)未成年(nian)人游戲(xi)行(xing)為的監(jian)督，也是游戲(xi)廠商需要進一(yi)步(bu)思考的問題。

下一篇，我們將重點關注，在進入手游防沉迷系統后，游戲廠商是否按照規定嚴格落實限時限充要求，而在內容防護方面又有哪些布局？

• 測評補充說明：

測評時間：

2024 年 5 月 11 日至 5 月 19 日

受測APP版本：

出品：南財合規科技研究院數字娛樂課題組

策劃：曹金良

統籌：蔡姝越

報(bao)告撰寫：蔡姝越(yue)、吳立(li)洋(yang)、王海晴、黃冰清

設計師：黎(li)旭廷、岳辰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