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高江虹 實習生王文言 北京報道

大量貨車司機在路上艱難前行。

卡車(che)司(si)機(ji)聚集的(de)平(ping)臺“卡友地帶(dai)”，清明節前發起(qi)了(le)一個話(hua)題討(tao)論，問疫情(qing)期間卡車(che)司(si)機(ji)都碰(peng)到了(le)哪些困難。短短兩天(tian)，1298人關注該話(hua)題，76人講述了(le)各自的(de)困境。21世紀經濟(ji)報道記者多次(ci)采訪了(le)其中三名貨車(che)司(si)機(ji)，他們的(de)處(chu)境頗具代(dai)表性，同時司(si)機(ji)們也(ye)給(gei)予了(le)很多正面思考和建(jian)議(yi)。

司機們向記(ji)者(zhe)反映了多個(ge)趨同(tong)的困境，比如有些地(di)方不斷加(jia)碼(ma)通行(xing)要求，導(dao)致在(zai)高速(su)路(lu)口長(chang)時間滯留；多地(di)拒絕上海牌照貨車進入，即便健康碼(ma)、核酸報告、抗原(yuan)檢測(ce)和(he)通行(xing)證都(dou)齊(qi)全仍被(bei)勸返或隔離(li)；因有司機確診，多個(ge)高速(su)服務區(qu)關閉(bi)，上海境內也多區(qu)封閉(bi)，沒有飯店和(he)超市營業，滯留高速(su)路(lu)和(he)公路(lu)上的司機們無(wu)處購買食物(wu)和(he)飲用(yong)水。

21世紀(ji)經(jing)(jing)濟報道(dao)記者在(zai)此呼吁(yu)各地關切貨車司(si)機的境地，給予貨車司(si)機通(tong)行的便利，畢竟，他們是中(zhong)國物資流動(dong)的重要介質(zhi)，輸送著維系經(jing)(jing)濟運行的“血液”。

耿新豐：高速路上度過第八天

4月6日，記者第三(san)次聯系上滬牌貨車司(si)機(ji)耿(geng)新(xin)豐時，他正在上海松江(jiang)葉榭服務(wu)區停靠，“我的碼變黃(huang)了，哪兒都(dou)去(qu)不(bu)了了。”耿(geng)新(xin)豐解釋道。

耿(geng)(geng)新豐是3月29日(ri)離(li)開(kai)上(shang)海(hai)的，原打算從上(shang)海(hai)到無錫(xi)市(shi)華西村(cun)送貨，如果不(bu)是疫情突襲，或(huo)許(xu)當(dang)天(tian)他就可以往返，畢竟上(shang)海(hai)到無錫(xi)只需不(bu)到三個(ge)小(xiao)時。耿(geng)(geng)新豐完全沒(mei)想到，此(ci)次出(chu)車，他在路(lu)上(shang)呆了整整八天(tian)。

事實(shi)上(shang)，包(bao)括耿(geng)新豐在內(nei)的(de)很多(duo)貨(huo)車司(si)機在跑(pao)運輸之前，是(shi)有做了相關準備(bei)的(de)，包(bao)括健(jian)康寶、行(xing)程碼和(he)核酸檢(jian)測陰性報告等證(zheng)明在內(nei)。但一方面查(cha)驗這(zhe)些證(zheng)明材料需(xu)要時間；另一方面要求來自中高(gao)風險地區的(de)人(ren)員需(xu)在高(gao)速(su)(su)出口(kou)做抗原檢(jian)測，結果出來之后才能放行(xing)，這(zhe)就(jiu)使(shi)得很多(duo)司(si)機被困在高(gao)速(su)(su)出口(kou)多(duo)個(ge)小時，但這(zhe)些并不(bu)是(shi)讓(rang)耿(geng)新豐困在高(gao)速(su)(su)公路(lu)上(shang)多(duo)日(ri)的(de)核心(xin)原因(yin)。

談到滯留高速(su)公路(lu)上這么久的原因(yin)，耿(geng)新(xin)豐表示新(xin)的管控要(yao)求是(shi)一(yi)個變(bian)動性(xing)很強的影響因(yin)素。“當時排(pai)了(le)很久，31號半夜要(yao)下(xia)高速(su)了(le)，地方政府又重新(xin)下(xia)達了(le)文件，往地方送貨的必須要(yao)辦(ban)好(hao)通(tong)行證，沒有(you)通(tong)行證不讓下(xia)。”

于是，31號當晚，耿新豐(feng)在(zai)排了(le)三(san)十幾個小時的隊后，被(bei)勸(quan)返回(hui)滬。

回到上海之后，耿(geng)新(xin)豐(feng)被(bei)迫(po)滯留在(zai)上海松江葉榭(xie)服(fu)務區。服(fu)務區里(li)像(xiang)他(ta)這樣的司機(ji)并不(bu)少，耿(geng)新(xin)豐(feng)回憶說，那個服(fu)務區并不(bu)大，里(li)面(mian)停了(le)大概(gai)有二三十部車子(zi)，進(jin)入服(fu)務區的匝道一側停滿了(le)車子(zi)，一路延伸(shen)了(le)好(hao)長，“因(yin)為實在(zai)沒地方去”。

有(you)關部門對滯留的(de)司機進行(xing)了(le)一次核(he)酸檢測(ce)后(hou)，耿師傅收(shou)到了(le)江陰(yin)(yin)方(fang)面收(shou)貨方(fang)的(de)通知：通行(xing)證辦(ban)下來了(le)。于(yu)是耿新豐(feng)(feng)又重(zhong)新踏上了(le)前往無(wu)錫江陰(yin)(yin)的(de)道路，并在4月2號重(zhong)新抵達江陰(yin)(yin)。卸貨后(hou)，當地通知耿新豐(feng)(feng)，必須返滬，否則需要強制隔(ge)離。耿新豐(feng)(feng)于(yu)是接上一車防護服回(hui)到上海(hai)。可能(neng)送(song)貨地點是上海(hai)疫情重(zhong)災區，耿新豐(feng)(feng)的(de)健康碼變(bian)黃了(le)，這意(yi)味著他將寸步難行(xing)。

在上海沒有住處，外地的(de)(de)家也回不去，耿(geng)新豐把車子(zi)又開回了松江葉榭(xie)服務區，在這里趴著等(deng)待(dai)通(tong)行(xing)(xing)的(de)(de)一天。這段行(xing)(xing)程對耿(geng)新峰(feng)來說并不輕松，損失的(de)(de)時間成本、簡陋的(de)(de)三餐，回不去的(de)(de)家。

耿新豐在(zai)(zai)等待中思考，物流(liu)在(zai)(zai)疫情防控中怎樣更(geng)有效運轉(zhuan)，有哪(na)些(xie)可改(gai)進(jin)的空間？

“現(xian)(xian)在(zai)高(gao)速的有些通(tong)道(dao)，比如說(shuo)下高(gao)速的ETC跟人工通(tong)道(dao)，它不需要全部關掉，就開一個(ge)(ge)通(tong)道(dao)或者是(shi)兩個(ge)(ge)通(tong)道(dao)，你可以為上海、為中高(gao)風險地區的車子另開一個(ge)(ge)通(tong)道(dao)，手續繁(fan)瑣的可以直接走那個(ge)(ge)通(tong)道(dao)，它也不會造(zao)成（現(xian)(xian)在(zai)）這種擁(yong)堵。”

此外(wai)，耿新豐還設想，是(shi)否能夠實現收費站之間信息的對接與共享(xiang)，比如說司(si)機可以將電子化(hua)的資料提(ti)前(qian)上(shang)傳到某個系統，在通過(guo)高速出口時工作人員可以通過(guo)車(che)牌號碼去識(shi)別(bie)車(che)上(shang)人員是(shi)否符合防(fang)疫要(yao)求，而不(bu)必(bi)挨個下來(lai)進行人工檢(jian)查。

耿新(xin)豐(feng)也希望(wang)高速公路服務區(qu)設置(zhi)核(he)酸檢測(ce)點，畢竟所(suo)有司(si)機都需要48小(xiao)時核(he)酸報(bao)告，跑長途時碰到堵車，核(he)酸報(bao)告經(jing)常會過(guo)期。

這趟出行體(ti)驗太(tai)辛苦(ku)。耿新(xin)豐表示，這段行程之(zhi)后可(ke)能會考(kao)慮(lv)把車子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等(deng)到疫情穩定了(le)之(zhi)后再進行運(yun)輸，有(you)如此考(kao)慮(lv)的貨運(yun)司(si)機(ji)不在少數(shu)。記者采訪的三名貨車司(si)機(ji)都是這么(me)打算的。

郭霞光：“貨車司機需要更多關懷”

4月6日(ri)，滬牌貨車司機郭(guo)霞(xia)光的車子停在(zai)上(shang)海松江區葉青公(gong)路(lu)上(shang)。他在(zai)這里已經趴(pa)了三天多。在(zai)此之前，他曾趴(pa)過上(shang)海泥城鎮、上(shang)海高速路(lu)口……自從3月30日(ri)離開上(shang)海去安(an)徽合肥運貨，郭(guo)霞(xia)光至今就(jiu)“飄(piao)”在(zai)路(lu)上(shang)。

4月2日(ri)，21世(shi)紀經濟報道記(ji)者第一次聯系(xi)郭霞(xia)光時，他剛從困了兩天的高速路口下(xia)來，趴(pa)在泥城鎮等著(zhu)工(gong)廠卸(xie)貨(huo)。

那(nei)會兒(er)因為工廠(chang)還(huan)沒上班，沒有辦法(fa)卸貨，郭霞(xia)光家在松江和(he)青浦交(jiao)接的(de)村莊，也(ye)無法(fa)回家，因此只能在路上等著。這(zhe)種等待對郭霞(xia)光并不算大問題，真正的(de)問題在于食物的(de)短(duan)缺和(he)外地對來自上海的(de)貨車司機嚴格(ge)的(de)管(guan)理政(zheng)策。

郭(guo)霞光當時停(ting)留(liu)的(de)上海(hai)浦(pu)東泥(ni)城鎮，路(lu)(lu)兩(liang)邊停(ting)了不(bu)少(shao)貨車，“到路(lu)(lu)上，你只要瞅，（好多(duo)類型(xing)的(de)貨車）都(dou)(dou)(dou)(dou)在這(zhe)停(ting)著(zhu)”，而(er)幾乎(hu)每輛(liang)車里(li)(li)都(dou)(dou)(dou)(dou)困著(zhu)司機。據郭(guo)霞光介(jie)紹，這(zhe)里(li)(li)食物短(duan)缺，“都(dou)(dou)(dou)(dou)沒得吃沒得喝，買(mai)(mai)都(dou)(dou)(dou)(dou)買(mai)(mai)不(bu)到”。

曾(ceng)有人兜售一(yi)(yi)種食(shi)物套餐，郭(guo)霞(xia)光(guang)買(mai)下了一(yi)(yi)份(fen)：一(yi)(yi)桶5L的農夫山(shan)泉、兩包泡(pao)面、一(yi)(yi)袋餅干——粗(cu)粗(cu)數(shu)了下約有十來個(ge)(ge)小包裝。“46.3元”，在(zai)采訪(fang)過程中這(zhe)個(ge)(ge)數(shu)字郭(guo)霞(xia)光(guang)強調了好(hao)幾回。

后來工廠辦下了臨時通行證，讓郭霞光到金山區(qu)卸了貨，他(ta)趁(chen)機(ji)將車子開回(hui)松江區(qu)，這里離他(ta)家只剩10公里。但(dan)他(ta)在葉(xie)青(qing)公路上再度被(bei)困，因為前(qian)方村(cun)鎮(zhen)設(she)了五(wu)六道(dao)關卡，每(mei)個都需要(yao)通行證才能(neng)放行。

郭霞光發現，這條路上(shang)也停了(le)很多各(ge)式各(ge)樣的大(da)貨(huo)車，500米內就(jiu)(jiu)(jiu)有20余輛貨(huo)車。而這些(xie)被困好幾(ji)天(tian)的司(si)機，多是浦東封(feng)控(kong)之前就(jiu)(jiu)(jiu)來到了(le)這里，自3月(yue)28日凌晨5時浦東開始封(feng)閉管(guan)理后，他們就(jiu)(jiu)(jiu)陷入了(le)窘境(jing)。郭霞光表示，有些(xie)司(si)機可能有準備幾(ji)日的干糧，但有些(xie)可能并沒有準備。而上(shang)海這幾(ji)天(tian)飯店不(bu)開門，超(chao)市(shi)也沒有多少吃的賣。

郭霞(xia)光希(xi)望貨車司機(ji)能夠(gou)得到更多關(guan)懷，“有吃的(de)(de)有喝的(de)(de)是最主(zhu)要的(de)(de)，至少有一(yi)(yi)口熱(re)水給到我(wo)們，”郭霞(xia)光說他的(de)(de)朋友被困在浦東機(ji)場那(nei)邊(bian)，“一(yi)(yi)桶(tong)泡(pao)面用涼(liang)水泡(pao)了整整一(yi)(yi)個小時才把面泡(pao)開。”

那是否可以離開上(shang)海去外(wai)地跑運輸(shu)，順(shun)便(bian)解決(jue)日常飲食？郭霞光直接回絕了這(zhe)個建議，他最怕“下高速(su)直接被隔離”。

郭霞光表示，作為(wei)一(yi)個(ge)貨車(che)司(si)機，拉貨途中或拉完貨就被拉去隔(ge)離(li)是(shi)非常難接受的事(shi)。這也是(shi)他在(zai)采訪過程中反復(fu)提及的一(yi)件事(shi)情，“24小時核酸什么我(wo)都有，抗原(yuan)都有，你要我(wo)就地下(xia)(xia)(xia)高速以(yi)后做了核酸再動(dong)，甚至6個(ge)小時以(yi)內做核酸，我(wo)都可以(yi)配(pei)合。但是(shi)不要一(yi)下(xia)(xia)(xia)高速直接隔(ge)離(li)。”郭霞光說(shuo)，現在(zai)最(zui)大(da)的愿(yuan)望就是(shi)能辦下(xia)(xia)(xia)來回家門口(kou)青浦松江一(yi)帶(dai)的通(tong)行證。

郭霞光告訴了記者一(yi)個好消息，有個工作(zuo)人員前來統計他(ta)們(men)的資料，表示明(ming)天（7日）將會有人來給(gei)他(ta)們(men)送(song)飯(fan)。

周吉華：“希望服務區可以設置核酸檢測點”

常(chang)年跑(pao)(pao)京廣干線運輸(shu)的深圳牌照貨車司機(ji)周吉華(hua)，今年3月以來跑(pao)(pao)了三趟京廣線，真切(qie)感受(shou)到，運輸(shu)線路愈來愈受(shou)阻，服務區(qu)相關配套(tao)也在減少。

周吉華向21世紀(ji)經濟報道記者坦承，作為跑長途的貨(huo)運(yun)司機，在疫情(qing)不嚴重的時候，他們經常會選(xuan)擇中途跑一段國道運(yun)輸，減少點過路費(fei)。畢竟，貨(huo)運(yun)行業運(yun)費(fei)低迷，節(jie)約出來(lai)的運(yun)費(fei)就是微薄(bo)的利(li)潤(run)。

但在這一波多點散發的疫(yi)情之下，他們(men)原先的辦法行不通了，不少區域相對封閉，市(shi)、縣(xian)關(guan)卡(ka)上(shang)的工作人員也會提醒司機(ji)：“從這里經過你就變成黃碼了”。

周吉華拿自己跑(pao)的一條專線舉例(li)，“像(xiang)我這一趟上天津(jin)來，從廣東上來，山東全部封了，湖北(bei)黃梅那里也不讓下。”

即使(shi)避開那些風險區域(yu)，選(xuan)擇走高速(su)，周吉華行程碼上還是會不(bu)(bu)可避免地帶(dai)上星(xing)(xing)號(hao)，這也(ye)是現階段長途貨(huo)運過程中非常(chang)無奈的情況：“好多地方發(fa)現你(ni)(ni)的行程帶(dai)星(xing)(xing)，就不(bu)(bu)看核酸(suan)了，就是不(bu)(bu)讓(rang)你(ni)(ni)下。”周吉華說(shuo)，在(zai)多點散發(fa)的疫(yi)情下，作為一個貨(huo)車司機，一次長途，一跑兩千多公里(li)，“你(ni)(ni)說(shuo)我們手機哪(na)里(li)會不(bu)(bu)帶(dai)星(xing)(xing)？”

假如避開(kai)路(lu)上的(de)風險區域，通過一次次的(de)關(guan)卡查問，經(jing)過一輪輪的(de)核酸檢測，能夠到(dao)達目(mu)的(de)地，這些無非是繁瑣麻煩(fan)了(le)(le)一點，但(dan)周吉華接(jie)著又舉了(le)(le)一個例(li)(li)子：“我(wo)運的(de)是天津的(de)貨，舉個例(li)(li)子，我(wo)們裝貨時，天津沒事，但(dan)是我(wo)們走(zou)了(le)(le)一半或者走(zou)一多半的(de)時候，天津封控(kong)了(le)(le)，等到(dao)那時候我(wo)們下(xia)也下(xia)不去(qu)，走(zou)也走(zou)不了(le)(le)，你又不可(ke)能回去(qu)，你走(zou)了(le)(le)一大半。”最后是否能進城(cheng)卸貨，要看目(mu)的(de)地的(de)相(xiang)關(guan)管(guan)控(kong)政策，這就給長途貨運增(zeng)添了(le)(le)不確(que)定(ding)性和額外的(de)成本(ben)。

受訪過(guo)程中(zhong)，周吉華也有(you)一些(xie)自己的(de)(de)想法和建議(yi)。他(ta)認為，長(chang)途運輸(shu)的(de)(de)特殊之處在于跨越的(de)(de)區(qu)域范圍很(hen)廣(guang)，相應的(de)(de)運輸(shu)時(shi)(shi)間(jian)也不(bu)可(ke)能短，有(you)些(xie)時(shi)(shi)候核酸(suan)檢(jian)測(ce)報(bao)告48小時(shi)(shi)的(de)(de)時(shi)(shi)效(xiao)性(xing)不(bu)足以支(zhi)撐全(quan)程高速運輸(shu)，要求(qiu)司機下到縣城(cheng)里做核酸(suan)，能夠(gou)經停哪兒，耽擱的(de)(de)時(shi)(shi)間(jian)等等，都(dou)增(zeng)添了貨車司機的(de)(de)運輸(shu)成本。

周吉華建議，能否(fou)各省(sheng)市在高速(su)公路(lu)服(fu)務區規(gui)劃設(she)置一些核(he)酸(suan)檢(jian)測(ce)點，方便司機(ji)們，也更(geng)有利(li)于精準防控。周吉華告訴(su)記者，雖然(ran)安徽(hui)、江西(xi)高速(su)出口設(she)有免費核(he)酸(suan)檢(jian)測(ce)點，但他更(geng)傾(qing)向于在服(fu)務區設(she)置核(he)酸(suan)檢(jian)測(ce)點。他解釋道，高速(su)出口畢竟(jing)窄(zhai)，要是每個車(che)停在那里做核(he)酸(suan)再走，若收(shou)費口下的車(che)稍微多一點，就排起大(da)隊(dui)了。而服(fu)務區是貨(huo)車(che)司機(ji)每隔(ge)四個小(xiao)時(shi)都必須(xu)強制下來休息(xi)的地(di)方，有充裕的時(shi)間和空間做核(he)酸(suan)，也更(geng)為方便。

周吉華談到(dao)，很多(duo)時候他不得不選擇改(gai)走高速公路(lu)，相應的就要花(hua)較多(duo)的高速公路(lu)過路(lu)費(fei)，這(zhe)一趟下來(lai)比之前多(duo)花(hua)了(le)(le)一千多(duo)元，這(zhe)也讓他對現在的工作產生了(le)(le)動搖，“現在運價又(you)沒漲，跑下來(lai)沒什么利潤了(le)(le)，”周吉華計劃暫時退出長途(tu)運輸(shu)，改(gai)在珠三角做點(dian)區域運輸(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