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劉婧汐 陶力 上海、廣州報道

7月(yue)31日，據新(xin)加坡當地媒體(ti)報道，字節跳動新(xin)加坡辦公(gong)處(chu)疑(yi)發生集體(ti)食物(wu)中毒事件，多(duo)名員工在食堂吃了中式自(zi)助午餐(can)后感到身體(ti)異樣(yang)，至少(shao)130人出現腸胃不適癥狀，有員工在辦公(gong)場所嘔吐(tu)，“甚至吐(tu)到癱倒(dao)在地起(qi)不來。”

其辦公地點萊佛士碼頭一號大廈南座，從7月30日下(xia)午3時(shi)30分(fen)左右開始，出現(xian)了多輛(liang)來自民防部(bu)隊的救護(hu)車和集體消毒(du)車，并在一樓大堂設立急救點，集中(zhong)為受(shou)影(ying)響的人(ren)提供幫助。

問題食物疑似來自新(xin)(xin)加坡(po)(po)云(yun)海(hai)肴和莆田兩家供應商。據知(zhi)情人(ren)士透露(lu)，感到(dao)不(bu)適(shi)的員工主要食用了中(zhong)式自助(zhu)餐中(zhong)的變質雞(ji)肉，而當日肉類供應商為新(xin)(xin)加坡(po)(po)云(yun)海(hai)肴。

截至發稿，21世紀經(jing)濟報(bao)道多次致電(dian)云海肴母(mu)公(gong)司北京心正(zheng)意誠餐飲(yin)管(guan)理有(you)(you)限(xian)(xian)公(gong)司和莆田母(mu)公(gong)司方(fang)叔(shu)叔(shu)餐飲(yin)管(guan)理有(you)(you)限(xian)(xian)公(gong)司，仍未聯系上對(dui)方(fang)進(jin)行回應。

等待調查

新(xin)加(jia)坡食品(pin)局(ju)和衛生部7月31日(ri)晚(wan)間發(fa)文告表示(shi)，共有(you)130人在字節跳動(dong)新(xin)加(jia)坡辦公處位(wei)于萊佛士(shi)碼頭一號（One Raffles Quay）26樓(lou)的食堂吃了云海肴(yao)和莆田供應的食物后出現腸胃炎癥狀，云海肴(yao)Northpoint City分(fen)店(dian)和莆田中央(yang)廚房從(cong)即日(ri)起暫(zan)停營(ying)業，直至另行通(tong)知。

公(gong)(gong)司(si)方面，字節跳動新加坡辦公(gong)(gong)處事發后已在20樓設(she)置臨時(shi)醫(yi)療(liao)援助站(zhan)點，并暫時(shi)封鎖食(shi)(shi)堂(tang)內的自助餐區，且發通告給員(yuan)工說明情況。通告指出，公(gong)(gong)司(si)將針對食(shi)(shi)堂(tang)提供的食(shi)(shi)物進行化驗、對食(shi)(shi)堂(tang)進行深度(du)清潔，也會(hui)為周邊的廁所進行全面消毒。

有(you)字節(jie)員工(gong)透露，此次字節(jie)新(xin)加(jia)坡工(gong)區發生的食品安全事(shi)件中，共有(you)71位員工(gong)入院，當天55人(ren)出院；截止8月1日中午，67人(ren)已(yi)出院，還有(you)4人(ren)仍在住院。

莆田(tian)發言(yan)人對(dui)外表示，問(wen)題食(shi)物(wu)并不(bu)來自莆田(tian)。“據公司了解，問(wen)題食(shi)物(wu)并不(bu)來自莆田(tian)。我們(men)的自助(zhu)餐廚房(fang)將暫停運作(zuo)，配合當局(ju)的調查并等(deng)待調查結果。”

云海肴(yao)7月31日(ri)中午答復新加坡媒(mei)體詢問時表示：“我(wo)們正與其他供應(ying)商合作(zuo)，為受影響人士提供協助(zhu)，并與字節跳(tiao)動及有關政府部門緊密(mi)合作(zuo)，進(jin)行徹底的調查。我(wo)們嚴(yan)格遵守食物安(an)全規例和衛生守則。客戶的健康和安(an)全仍然是我(wo)們的首要考(kao)量。”

對此，科信食品(pin)(pin)與(yu)健康信息(xi)交流(liu)中心主任鐘(zhong)凱接受21世紀經(jing)濟報道記者采訪時表示，制作、運輸和(he)供餐過(guo)程中到(dao)底哪個環節出現(xian)了(le)問題，可(ke)疑食物和(he)致病原是什么，要結(jie)合餐品(pin)(pin)具體情況(kuang)和(he)中毒人員流(liu)行病學特征綜(zong)合研判。“從(cong)目前網絡流(liu)傳信息(xi)還無法(fa)給出準(zhun)確(que)判斷。”

值(zhi)得注意的(de)是，近期新加(jia)坡食(shi)品安全事件頻發(fa)。7月23日和24日，新加(jia)坡民防部(bu)隊(dui)民防學院(yuan)165人在食(shi)用炊事班的(de)食(shi)物后患上腸胃炎。事發(fa)后，庫存的(de)熟食(shi)和未煮(zhu)熟的(de)食(shi)物被丟棄，學院(yuan)已開始消(xiao)毒工作(zuo)。目前，此事件相關方正(zheng)在接(jie)受新加(jia)坡食(shi)品局和衛生(sheng)部(bu)的(de)調(diao)查。

中餐涌入獅城

目(mu)前，此(ci)事件(jian)在(zai)新加坡(po)引(yin)發廣(guang)泛關注(zhu)。據悉，云(yun)海(hai)肴成立于(yu)2014年，目(mu)前國內市(shi)場(chang)在(zai)營門(men)店(dian)(dian)數(shu)達到(dao)130家(jia)，61%的門(men)店(dian)(dian)集中(zhong)在(zai)一線城市(shi)。2019年4月，云(yun)海(hai)肴汽鍋雞在(zai)新加坡(po)樟宜機場(chang)開(kai)設了(le)首家(jia)海(hai)外分(fen)店(dian)(dian)，作(zuo)為當地少見的特(te)色菜系(xi)，開(kai)業時(shi)，門(men)店(dian)(dian)食客曾排(pai)隊排(pai)到(dao)50米開(kai)外。此(ci)后，云(yun)海(hai)肴維持(chi)出海(hai)步伐。截至目(mu)前，公司在(zai)新加坡(po)擁有五家(jia)門(men)店(dian)(dian)，并計劃明年進駐馬(ma)來(lai)西亞吉隆坡(po)的高檔(dang)購物中(zhong)心。

而福建菜(cai)系的“莆田”更是在新加坡家(jia)(jia)喻戶(hu)曉，2006年(nian)印尼(ni)店(dian)(dian)、2012年(nian)馬(ma)來西亞店(dian)(dian)、2019年(nian)菲律賓店(dian)(dian)……眼下的“莆田”餐廳(ting)全球門店(dian)(dian)已近百家(jia)(jia)，在新加坡開出了20家(jia)(jia)店(dian)(dian)。

上述數字并不意外。新(xin)加(jia)坡具備與(yu)中國(guo)市場(chang)同(tong)(tong)樣的(de)飲食習慣與(yu)語言文化基礎，成為中國(guo)餐飲品牌出(chu)海(hai)熱(re)門(men)目的(de)地。與(yu)云海(hai)肴一同(tong)(tong)涌入新(xin)加(jia)坡的(de)中國(guo)餐飲品牌還包括海(hai)底撈、探魚、楊國(guo)福、太二等連(lian)鎖(suo)餐廳和喜(xi)茶(cha)、蜜雪(xue)冰城、霸王(wang)茶(cha)姬等中式(shi)茶(cha)飲。

可新(xin)加坡(po)的生意并沒有(you)想(xiang)象(xiang)中(zhong)好做(zuo)，出海(hai)企業需要面對重(zhong)重(zhong)困難(nan)。首先是食材供應受限(xian)，企業需在當地尋(xun)找替代品。新(xin)加坡(po)對來自中(zhong)國市場(chang)的限(xian)制主要集中(zhong)在肉類，雞豬牛羊(yang)肉都(dou)無法(fa)進入；蔬菜水果(guo)、干(gan)貨調料基本(ben)能夠從中(zhong)國進口；魚海(hai)鮮類進口限(xian)制少。

此(ci)前，云海(hai)肴聯合創始人、海(hai)外業務CED呂志(zhi)韜也曾向(xiang)媒體公開表示，新加坡餐廳的(de)肉(rou)類(lei)大部(bu)分來自(zi)于本地采購(gou)。“國內(nei)肉(rou)類(lei)，如(ru)雞鴨牛(niu)豬是(shi)(shi)無(wu)法進口的(de)。但是(shi)(shi)，涉(she)及特色菜，必(bi)然會有很多(duo)特殊(shu)的(de)調(diao)料調(diao)味品，甚至是(shi)(shi)蔬菜和生鮮，這些(xie)需要（從國內(nei)）進口。”

除了食材供應(ying)制(zhi)約外，出海餐廳(ting)還面(mian)臨著開店成本高、市場(chang)需(xu)求(qiu)小的隱患。

新(xin)加(jia)坡(po)(po)商場(chang)租金高企(qi)。新(xin)加(jia)坡(po)(po)商業環境(jing)穩定，且(qie)已經呈(cheng)現飽(bao)和(he)狀態，很少有新(xin)建商場(chang)。因為比較注重信譽和(he)契約(yue)關系，品(pin)牌與商場(chang)的3年(nian)(nian)租約(yue)到(dao)期后，很容易就能續約(yue)3年(nian)(nian)，新(xin)進(jin)品(pin)牌只能等商場(chang)的老(lao)門店(dian)搬出。這也(ye)導致，搶到(dao)商場(chang)里的一個好位置，可能要排隊等幾年(nian)(nian)，有的商場(chang)甚至(zhi)要競(jing)標，價高者得。據虎嗅(xiu)報道，今年(nian)(nian)新(xin)加(jia)坡(po)(po)門店(dian)房租比2022年(nian)(nian)高了30%以(yi)上。

同(tong)樣昂貴的還有人力成本。人工招聘(pin)難且貴，是新加坡餐飲(yin)市場典型(xing)特征(zheng)。餐企落點(dian)新加坡，招聘(pin)須先有配額(e)才(cai)能聘(pin)請外籍(ji)員(yuan)工，12個本地(di)員(yuan)工才(cai)能申請1個中國員(yuan)工。據相關數(shu)據統計，新加坡餐飲(yin)運營成本中，人力成本普(pu)遍占比超過30%，甚至可達(da)35%。

呂志韜曾表示：“云海肴初期的(de)第一家店(dian)(dian)投(tou)資成(cheng)本(ben)過高，一個(ge)店(dian)(dian)的(de)投(tou)資額是國(guo)內開三家店(dian)(dian)的(de)投(tou)資成(cheng)本(ben)。”

另(ling)外，新(xin)加坡國土面積小，常住人(ren)口(kou)為590多萬(wan)，即使華人(ren)占到76%，有消費能力的(de)華人(ren)社群(qun)總(zong)人(ren)口(kou)也僅為300萬(wan)左右。在如(ru)此(ci)多國內餐飲品牌(pai)的(de)攻勢下，新(xin)加坡市場(chang)能否消化，仍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