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 記者李愿 北京報道

4月以來，有關存款利率可能下調的(de)討論逐步增加。

21世紀經濟報道(dao)記者(zhe)了(le)(le)解(jie)到，近兩日，有(you)河(he)南(nan)、湖北(bei)等地部(bu)分農(nong)(nong)(nong)商行(xing)(xing)發(fa)布自4月(yue)8日起(qi)(qi)下調存(cun)款(kuan)(kuan)利(li)(li)率(lv)的公告(gao)。如，河(he)南(nan)省聯(lian)社已發(fa)布存(cun)款(kuan)(kuan)掛牌利(li)(li)率(lv)調整表，同時河(he)南(nan)省內(nei)有(you)農(nong)(nong)(nong)商行(xing)(xing)已根據該(gai)要求調整該(gai)行(xing)(xing)存(cun)款(kuan)(kuan)利(li)(li)率(lv)；而湖北(bei)省聯(lian)社未發(fa)布相(xiang)關(guan)公告(gao)，但(dan)湖北(bei)武(wu)穴農(nong)(nong)(nong)商行(xing)(xing)、湖北(bei)黃梅農(nong)(nong)(nong)商行(xing)(xing)、湖北(bei)羅(luo)田農(nong)(nong)(nong)商行(xing)(xing)發(fa)布了(le)(le)自4月(yue)8日起(qi)(qi)下調存(cun)款(kuan)(kuan)利(li)(li)率(lv)的公告(gao)。

也有農商行暫(zan)未收到調整存款利率(lv)的(de)通知，一位浙江地區農商行人士(shi)對記者表示，截至(zhi)目前（4月7日）該行未接(jie)到相關通知。官網(wang)顯示，2022年12月初該行曾調整過存款掛牌利率(lv)表。

“近期(qi)部分區域小(xiao)型(xing)銀行下(xia)調存(cun)款定(ding)價，可能僅為之前存(cun)款自律定(ding)價下(xia)調的(de)影響，而并非全國性(xing)的(de)新一輪存(cun)款降(jiang)息。”中金公司銀行業分析師林英奇表示。

光(guang)大證(zheng)券金融業(ye)首席分析師王一(yi)峰(feng)也表示，去年以來，監管和(he)銀(yin)行(xing)(xing)體系自(zi)發控制(zhi)一(yi)般存(cun)款利(li)率(lv)大體歷(li)經兩輪，現階段中小(xiao)銀(yin)行(xing)(xing)下調存(cun)款掛(gua)牌利(li)率(lv)與前期具有(you)連續性，歷(li)經去年兩輪存(cun)款利(li)率(lv)自(zi)律管理后，面(mian)臨的新問題是，對已參加自(zi)律機制(zhi)但(dan)存(cun)款利(li)率(lv)尚未(wei)調整(zheng)的銀(yin)行(xing)(xing)來說，將于國(guo)股大行(xing)(xing)處于不平等的競爭地位。因此(ci)，近期中小(xiao)銀(yin)行(xing)(xing)依(yi)自(zi)律機制(zhi)，下調存(cun)款利(li)率(lv)上(shang)限（含存(cun)款掛(gua)牌利(li)率(lv)）為合意之舉(ju)。

在多位人士看來，當(dang)前部分(fen)(fen)中小銀行存款利率下(xia)調，并(bing)不(bu)會推(tui)動4月LPR下(xia)調。“一季度信(xin)貸(dai)(dai)超預(yu)期，貸(dai)(dai)款利率和銀行息差也在歷史低位，繼續(xu)引(yin)導貸(dai)(dai)款利率下(xia)行可(ke)能不(bu)是(shi)當(dang)前信(xin)貸(dai)(dai)政策的重心，預(yu)計近期LPR下(xia)調概率不(bu)高。”廣發證(zheng)券銀行業首席分(fen)(fen)析師倪(ni)軍認為。

部分中小行下調存款利率

事(shi)實上，21世(shi)紀經濟報道記者了(le)解到，近期并非僅(jin)僅(jin)只(zhi)有城商行、農商行調(diao)整(zheng)過(guo)存款利率(lv)，也有股份(fen)行在3月底(di)調(diao)整(zheng)過(guo)存款利率(lv)加點上限。“此次調(diao)整(zheng)是(shi)去年(nian)9月那輪存款利率(lv)調(diao)整(zheng)的(de)落實，不是(shi)新一(yi)輪存款利率(lv)下調(diao)。”該行相(xiang)關人(ren)士告(gao)訴21世(shi)紀經濟報道記者。

2020年8月存量浮動利(li)率(lv)貸款(kuan)定價基準轉換順利(li)完成后，2021年6月，央行指導利(li)率(lv)自律(lv)機(ji)制將(jiang)存款(kuan)利(li)率(lv)自律(lv)上限改為在存款(kuan)基準利(li)率(lv)上加點確定。

2022年(nian)4月，央行(xing)指導利(li)(li)率(lv)(lv)自律(lv)機制建(jian)立存(cun)款(kuan)利(li)(li)率(lv)(lv)市場化調整機制，引導銀行(xing)根據市場利(li)(li)率(lv)(lv)變化合(he)理調整存(cun)款(kuan)利(li)(li)率(lv)(lv)，進一步推進存(cun)款(kuan)利(li)(li)率(lv)(lv)市場化，自律(lv)機制成員銀行(xing)參(can)考以10年(nian)期(qi)(qi)國債收益(yi)率(lv)(lv)為代(dai)表(biao)的債券市場利(li)(li)率(lv)(lv)和(he)以1年(nian)期(qi)(qi)LPR為代(dai)表(biao)的貸款(kuan)市場利(li)(li)率(lv)(lv)，合(he)理調整存(cun)款(kuan)利(li)(li)率(lv)(lv)水平(ping)。從(cong)實際(ji)情況看(kan)，工農中建(jian)交郵儲等國有銀行(xing)和(he)大(da)(da)部分股份(fen)制銀行(xing)均于2022年(nian)4月下旬下調了其1年(nian)期(qi)(qi)以上期(qi)(qi)限定期(qi)(qi)存(cun)款(kuan)和(he)大(da)(da)額存(cun)單利(li)(li)率(lv)(lv)，部分地方法人機構也(ye)相應作出(chu)下調。

2022年(nian)9月中(zhong)旬，部(bu)分全國性銀(yin)(yin)行主動下調(diao)存(cun)款(kuan)利率(lv)(lv)(lv)，帶動其他銀(yin)(yin)行跟(gen)進調(diao)整(zheng)，穩定銀(yin)(yin)行負債成本。“這是銀(yin)(yin)行根據市(shi)場利率(lv)(lv)(lv)變化(hua)調(diao)整(zheng)存(cun)款(kuan)利率(lv)(lv)(lv)水平的主動行為，體現存(cun)款(kuan)利率(lv)(lv)(lv)市(shi)場化(hua)改革向(xiang)前邁進了重(zhong)要(yao)一步。”央行在2022年(nian)三(san)季度(du)貨幣政策執行報告(gao)中(zhong)表示。

不過，實際上，還有更多中小銀行跟進部分全國性銀行主動下調存款利率的步伐較晚，一些銀行在2022年10月、11月、12月才跟進，也有一些銀行在今年才完成，還有一些銀行未跟進。

如，官網顯示，貴州銀(yin)(yin)行(xing)(xing)于(yu)今年1月1日起調整(zheng)存款利率(lv)；青島(dao)農商行(xing)(xing)于(yu)3月1日起執(zhi)行(xing)(xing)新(xin)存款牌(pai)告利率(lv)；哈爾(er)濱(bin)銀(yin)(yin)行(xing)(xing)于(yu)3月14日調整(zheng)部分個人存款利率(lv)；青島(dao)銀(yin)(yin)行(xing)(xing)于(yu)3月25日起執(zhi)行(xing)(xing)新(xin)存款掛牌(pai)利率(lv)。

“2022年(nian)(nian)9月(yue)(yue)下(xia)(xia)旬、2022年(nian)(nian)11月(yue)(yue)、2023年(nian)(nian)1月(yue)(yue)、4月(yue)(yue)多家中小銀(yin)(yin)行(xing)下(xia)(xia)調(diao)了(le)存(cun)款(kuan)(kuan)利(li)率(lv)(lv)。在(zai)中小銀(yin)(yin)行(xing)跟(gen)進大行(xing)下(xia)(xia)調(diao)存(cun)款(kuan)(kuan)利(li)率(lv)(lv)的過程中，2023年(nian)(nian)春節(jie)前夕，部分中小銀(yin)(yin)行(xing)還(huan)曾階段上(shang)調(diao)存(cun)款(kuan)(kuan)利(li)率(lv)(lv)以攬(lan)儲。4月(yue)(yue)8日部分中小銀(yin)(yin)行(xing)再次下(xia)(xia)調(diao)存(cun)款(kuan)(kuan)利(li)率(lv)(lv)，其中有(you)些銀(yin)(yin)行(xing)可能(neng)是將為攬(lan)儲所上(shang)調(diao)的利(li)率(lv)(lv)調(diao)回(hui)原來水平。”廣(guang)發證券首席(xi)固(gu)定收益分析師(shi)劉郁表示。

其中，河南(nan)新蔡農商(shang)行、河南(nan)羅山農商(shang)行曾在今年(nian)1月(yue)初上調(diao)過存款利(li)(li)率(lv)，此次再次發布下調(diao)存款利(li)(li)率(lv)的(de)公(gong)告。

大行存款利率還會下調嗎？

事實上(shang)，市場(chang)更加關注的此(ci)輪部分(fen)中小銀行調整(zheng)存(cun)款利率的同時(shi)，大行、股份行是否也(ye)會調整(zheng)存(cun)款利率。林英(ying)奇認為，銀行當前息差壓力下存(cun)(cun)款(kuan)利(li)率下調(diao)(diao)具有一定合理性(xing)，但根(gen)據存(cun)(cun)款(kuan)自律定價(jia)調(diao)(diao)整機制，存(cun)(cun)款(kuan)利(li)率的(de)全國性(xing)下調(diao)(diao)可能(neng)需要債券利(li)率或LPR基準(zhun)利(li)率下調(diao)(diao)作為(wei)參考因素，因此當前全面下調(diao)(diao)存(cun)(cun)款(kuan)利(li)率的(de)條件可能(neng)暫時并(bing)不具備。

而(er)在(zai)2022年兩(liang)次(ci)下(xia)調存款利(li)率的背景下(xia)，大(da)行凈息差(cha)還在(zai)下(xia)降。六大行財(cai)報顯示，2022年僅中國銀行凈息差微幅提升0.01個(ge)百分點，其(qi)他(ta)五(wu)家(jia)大行凈息差均下行(xing)，下降(jiang)最大幅度(du)達0.22個百分點。

負(fu)債成本(ben)中的存(cun)款(kuan)成本(ben)提升(sheng)(sheng)是凈息(xi)差下(xia)降的重要原(yuan)因(yin)之(zhi)一(yi)，且主要由定期存(cun)款(kuan)推動。財報顯示，工建農中郵交2022年(nian)存(cun)款(kuan)付息(xi)率分(fen)別為(wei)1.75%、1.73%、1.70%、1.65%、1.61%、2.19%，較2021年(nian)提升(sheng)(sheng)0.13、0.06、0.09、0.13、-0.02、0.09個(ge)百分(fen)點。

據方正證券首席固定收(shou)(shou)益分析師(shi)張偉(wei)測算，動態來看，2022年上市銀(yin)行(xing)(xing)存款(kuan)(kuan)成(cheng)(cheng)本(ben)(ben)較去年上行(xing)(xing)0.03個(ge)百(bai)分點。其中大行(xing)(xing)、股份行(xing)(xing)、城(cheng)商(shang)行(xing)(xing)和農商(shang)行(xing)(xing)存款(kuan)(kuan)成(cheng)(cheng)本(ben)(ben)分別較去年上行(xing)(xing)0.08、0.66、0.26、0.48個(ge)百(bai)分點。“可以看出，2022年銀(yin)行(xing)(xing)存款(kuan)(kuan)成(cheng)(cheng)本(ben)(ben)出現(xian)較快上行(xing)(xing)。而銀(yin)行(xing)(xing)貸款(kuan)(kuan)利率持續(xu)下(xia)行(xing)(xing)，這使得銀(yin)行(xing)(xing)凈息差收(shou)(shou)窄。”

“理論上存款利率下調直接降低銀行負債端成本，再通過FTP機制，壓低銀行資產收益率。存款利率下調，客觀上會帶來全社會的利率中樞下移。”民生證券首席宏觀分析師周君芝表示，然而現實中存款利率下降有兩個副作用，存款利率下調影響更復雜：一是(shi)(shi)存款(kuan)(kuan)定(ding)期化，存款(kuan)(kuan)從活期轉(zhuan)定(ding)期，期限拉長，銀行負債成本不必然下(xia)降；二是(shi)(shi)存款(kuan)(kuan)流失(shi)，存款(kuan)(kuan)利率下(xia)調之后，居(ju)民或(huo)選擇如(ru)購買理財(cai)等，追逐更(geng)高收益(yi)。

不過，在中信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明明看來，當前存款利率存在下調有需求性和可行性：一是在金融支持實體的背景下，貸款利率顯著下行，然而銀行的負債成本保持相對剛性，息差持續壓縮，加大了經營壓力；二是較低的貸款利率和較高的存款利率客觀上給資金空轉提供了空間，“跑冒漏滴”現象亟待打擊消除；三是調降存款利率可以降低居民或企業的儲蓄意愿，有助于刺激消費和投資。

“2022年居民部門積聚(ju)了大量(liang)超額儲(chu)蓄，銀行負債端資金供給充(chong)足，攬儲(chu)壓力邊際下滑，存款(kuan)利率調(diao)降具備可行性支持”，明(ming)明(ming)表示。

哪些高成本存款可能被規范？

在(zai)倪(ni)軍看來，目(mu)前看，雖然引導存(cun)(cun)款利(li)率(lv)下(xia)行(xing)是絕大(da)部分銀(yin)行(xing)期待，往(wang)后看也(ye)有(you)(you)空(kong)間，但由于存(cun)(cun)款競爭(zheng)存(cun)(cun)在(zai)囚徒困境特征(zheng)，同時(shi)銀(yin)行(xing)體系對存(cun)(cun)款利(li)率(lv)市(shi)場化調整(zheng)機制也(ye)還在(zai)摸索期，全行(xing)業存(cun)(cun)款利(li)率(lv)下(xia)行(xing)還需要央行(xing)通過(guo)全國利(li)率(lv)自律(lv)機制進行(xing)引導，目(mu)前是否時(shi)機已到還有(you)(you)待觀察。

“從目前銀(yin)行體系負債成本(ben)運行趨勢(shi)看，僅推動中小銀(yin)行下調0.1個百分(fen)點存款利(li)率上限，不足以壓(ya)降(jiang)負債成本(ben)，甚至不能對負債成本(ben)上升勢(shi)頭進行有效控制，進入(ru)二季(ji)度，負債成本(ben)管(guan)控必要性仍(reng)強，特別(bie)是對成本(ben)高企的超利(li)率自律上限企業(ye)存款進行定價管(guan)控必要性很強。”王一(yi)峰表(biao)示。

王一峰認為，預計后續對于存款定價自律管理包括但不限于，對協定存款、通知存款等創新活期存款定價進一步規范；同業存款套殼協議存款需繼續糾正；期權價值過低或予以對沖的“假”結構性存款。

以活期存款為例，目前六大行活期存款掛牌利率為0.25%。不過，2022年工建農中郵交個人活期存款付息率分別為、0.31%、0.29%、0.29%、0.30%、0.28%、0.30%；對公活期存款付息率分別為0.92%、0.93%、1.08%、0.92%、0.84%、0.97%，均高于0.25%。

“2022年國有(you)大行(xing)企業活期(qi)平均(jun)付息(xi)率在0.96%，上(shang)市股份(fen)制銀行(xing)平均(jun)付息(xi)率在1.19%，均(jun)顯(xian)著高(gao)于自律機制上(shang)限，這(zhe)類活期(qi)存款利率迫切需要進行(xing)集中(zhong)整改”，王一峰表示。

對于結構性存款，經過近幾年壓降后，央行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12月末，全國商業銀行結構性存款余額為45606.92億元，較2021年12月末的50836.82億元減少5229.9億元，且均為2022年12月一個月的壓降成果。而截至今年2月末，全國商業銀行結構性存款余額又升至5.1萬億。

王一峰表示，但(dan)對(dui)剩余的(de)結構(gou)(gou)性(xing)存(cun)(cun)款來說，其規(gui)范(fan)(fan)性(xing)仍(reng)然(ran)部分(fen)存(cun)(cun)疑(yi)，對(dui)于(yu)廣(guang)義“假(jia)”結構(gou)(gou)可能仍(reng)然(ran)存(cun)(cun)在，核心癥(zheng)結在于(yu)結構(gou)(gou)性(xing)存(cun)(cun)款的(de)實際平(ping)(ping)均付息(xi)率水平(ping)(ping)，顯著高(gao)于(yu)對(dui)應期限的(de)自律(lv)機制上限。“這部分(fen)結構(gou)(gou)性(xing)存(cun)(cun)款也存(cun)(cun)在規(gui)范(fan)(fan)必(bi)要。”

21世紀(ji)經濟報道(dao)記者曾(ceng)(ceng)報道(dao)，近年(nian)來(lai)，監(jian)管(guan)部(bu)門曾(ceng)(ceng)先后(hou)規范過周(zhou)期付息(xi)存款、靠檔計息(xi)存款、協(xie)議存款等存款利率，對銀行存款成本壓降(jiang)起到較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