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鄭植文 鞏兆恩 上海報道
3月19日下午(wu)，深(shen)陷“研發團(tuan)隊解散”傳言的(de)哪吒汽車，在其位于(yu)上海普陀的(de)辦公總部，與部分供應(ying)商舉行了一次以“化(hua)債(zhai)”為主題的(de)溝(gou)通會(hui)。
21世(shi)紀經濟(ji)報(bao)道記者在現場(chang)了(le)解到，哪(na)吒汽車(che)提出(chu)希望通過“債轉股”的方式減輕債務，以便(bian)推動新融資的順利進行。現場(chang)哪(na)吒高管(guan)對21世(shi)紀經濟(ji)報(bao)道記者否認了(le)“研發(fa)團隊解散”的說法。
該高管在會議現場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dao)記者采訪時稱，這場會議是(shi)哪吒(zha)(zha)和供應商在探討自救方(fang)案，“大家(jia)一(yi)(yi)起共(gong)渡難關(guan)，這里面不是(shi)一(yi)(yi)個對(dui)立的關(guan)系，如果(guo)哪吒(zha)(zha)倒閉了，那就(jiu)是(shi)0，什么都收不到，我(wo)們也一(yi)(yi)樣，工(gong)資(zi)也欠(qian)著，我(wo)們希望這個企業(ye)能恢復(fu)過來，能夠往前走(zou)。”
關于網上熱傳的(de)“哪(na)吒解散研發團隊”一事(shi)，上述高管表示其為不實新聞，“解散和(he)優化(hua)是(shi)(shi)兩個性質，解散是(shi)(shi)over（結束），但(dan)是(shi)(shi)優化(hua)我(wo)們是(shi)(shi)減(jian)少投入、減(jian)少人員(yuan)，保證(zheng)一個最小的(de)運營(ying)成本，但(dan)我(wo)不否認的(de)確有人員(yuan)優化(hua)，包(bao)括薪酬(chou)的(de)降(jiang)低，我(wo)自己本人也降(jiang)了(le)很多，甚至(zhi)比50%更多。”
關于供應商化債方案
此前(qian)有媒體報(bao)道稱(cheng)，近期陸續(xu)有供應商前(qian)往(wang)哪吒汽(qi)車上海總部討債，更(geng)有甚者(zhe)在此打起地鋪。但今天這場溝(gou)通會顯得較為(wei)平和，“已經持(chi)續(xu)半年多了，我們都有心(xin)理準備(bei)了。”
據記者了解，不少供應商接受(shou)了“債(zhai)轉股”的方案，“不接受(shou)也拿不到錢，債(zhai)轉股也是一(yi)種沒辦法(fa)的舉措，不然就結束了，哪吒(zha)的固定資(zi)產償還不了債(zhai)務，必(bi)須(xu)要等新的融資(zi)進來才可能救活。”有供應商告訴記者。
所謂“債(zhai)(zhai)轉股”是一種債(zhai)(zhai)務(wu)重(zhong)組方式，債(zhai)(zhai)權(quan)人(ren)(ren)將其對債(zhai)(zhai)務(wu)人(ren)(ren)的債(zhai)(zhai)權(quan)轉為(wei)股權(quan)，從而減(jian)少債(zhai)(zhai)務(wu)人(ren)(ren)的債(zhai)(zhai)務(wu)負擔(dan)，同(tong)時增(zeng)加其注冊資本，優化了企(qi)業的資產負債(zhai)(zhai)結構。
有媒體報道稱，哪吒(zha)汽(qi)車計劃將供應商對其70%債(zhai)(zhai)權(quan)轉(zhuan)化(hua)為(wei)母公司(si)合(he)眾汽(qi)車層面的股權(quan)，剩余30%債(zhai)(zhai)權(quan)作(zuo)為(wei)無息留債(zhai)(zhai)以現金方式分期清償。
春節前，哪吒汽車母公司合眾新能源召開股東溝通會(hui)，討論了正(zheng)在進行中的E輪融(rong)資計劃，本輪計劃融(rong)資規模約40億(yi)(yi)元-45億(yi)(yi)元人民幣，領(ling)投(tou)方將投(tou)資約30億(yi)(yi)元。
在(zai)本次溝通會(hui)上，哪(na)吒(zha)汽車向供(gong)應商介紹了目前該輪融資的最新(xin)進(jin)展，“提供(gong)這(zhe)40億(yi)元的前提是(shi)化債，因為現在(zai)合眾債務(wu)太多，如果這(zhe)筆（投(tou)資）全部用(yong)來償還債務(wu)就等于(yu)打(da)水漂(piao)了，所(suo)以這(zhe)是(shi)投(tou)資方提出的要求。”
21世(shi)紀經濟報(bao)道記(ji)者獨家(jia)獲悉，目(mu)前哪(na)吒汽車欠供應商(shang)的(de)總(zong)(zong)款項占總(zong)(zong)負(fu)債(zhai)的(de)近2/3，總(zong)(zong)負(fu)債(zhai)接近百億，由(you)于負(fu)債(zhai)較高，哪(na)吒已(yi)經接洽的(de)意向投資人希望哪(na)吒減輕負(fu)債(zhai)，才愿意投資到(dao)賬。
關于人員優化和降薪
日(ri)前，有媒體報道，哪(na)吒汽車近期開(kai)始優化研(yan)發團隊，本周簽署(shu)離職手續的將會賠(pei)償N+1，賠(pei)償日(ri)期簽署(shu)到5月30日(ri)。
在(zai)現場，有研(yan)(yan)發部(bu)門(men)的哪吒員工(gong)也向21世紀經濟報(bao)道記者證實“并非強制(zhi)性(xing)簽署(shu)離職協議(yi)”，“也可以繼續觀(guan)望。”一位研(yan)(yan)發員工(gong)表示，當(dang)前市場環境(jing)差(cha)，就業機會(hui)較(jiao)少(shao)，因此還是希望哪吒能夠挺(ting)過去。
作為和“蔚小理”同一批成(cheng)長(chang)起來的(de)新勢(shi)力車企，哪吒汽車的(de)“爆發”與“跌(die)落”來得都要更快一些。
2022年，憑借10萬(wan)(wan)元(yuan)級、15萬(wan)(wan)元(yuan)級的(de)(de)(de)哪(na)吒U和哪(na)吒V兩(liang)款(kuan)產(chan)品，以15.21萬(wan)(wan)輛的(de)(de)(de)好成(cheng)績一舉拿下(xia)(xia)當年造車(che)新勢(shi)力的(de)(de)(de)“銷冠”，力壓“蔚(yu)小理”，入門級產(chan)品矩陣與(yu)“農(nong)村(cun)包圍城市(shi)(shi)”的(de)(de)(de)策(ce)略下(xia)(xia)，哪(na)吒快速成(cheng)為市(shi)(shi)場(chang)公認的(de)(de)(de)“黑馬”。
2023年，高光(guang)漸暗，后勁(jing)不足，在失敗的產品轉型(xing)下，從“銷冠”掉隊為(wei)新勢(shi)力五強(qiang)末(mo)尾選(xuan)手，哪吒(zha)僅用了一(yi)年的時間。短(duan)暫(zan)的爆發(fa)，似乎也僅是曇(tan)花一(yi)現(xian)。
有現(xian)場員(yuan)工(gong)指出(chu)，哪(na)吒汽車陷入困境源于(yu)管理層戰略失誤，“為了一款十幾萬元的轎跑(pao)，丟(diu)了家用SUV的市(shi)場，當(dang)時如果把(ba)大筆投(tou)入到轎跑(pao)項目的錢(qian)放在哪(na)吒L上(shang)，或許哪(na)吒現(xian)在過得風(feng)生水起，我們當(dang)年（銷(xiao)量）比零跑(pao)還好(hao)，真的很可(ke)惜。”
目前(qian)研發(fa)(fa)(fa)部(bu)(bu)門的(de)(de)薪(xin)資仍按照降薪(xin)50%的(de)(de)基準(zhun)發(fa)(fa)(fa)放，前(qian)述員工向(xiang)記(ji)者(zhe)透露，不(bu)(bu)同部(bu)(bu)門的(de)(de)降薪(xin)基準(zhun)不(bu)(bu)同，“研發(fa)(fa)(fa)部(bu)(bu)門相對(dui)還(huan)好一些(xie)，但下(xia)個月會發(fa)(fa)(fa)多少(shao)就(jiu)不(bu)(bu)知道了，也(ye)許(xu)上海的(de)(de)最低(di)工資2690元，也(ye)許(xu)還(huan)是50%，也(ye)許(xu)不(bu)(bu)發(fa)(fa)(fa)。”
上(shang)述高(gao)管表示，從去年11月份開(kai)始(shi)，哪吒汽車陸(lu)續在(zai)進行人(ren)(ren)員(yuan)優(you)化，“有的(de)(de)是主動(dong)的(de)(de)，有的(de)(de)員(yuan)工也要去尋找一些新的(de)(de)工作機會，但減少人(ren)(ren)員(yuan)是為了保證一個最小的(de)(de)運營成(cheng)本能夠(gou)解決問題。”
對于此前被裁員的員工賠(pei)償(chang)尚未(wei)到(dao)賬，上述高管坦言：“確實是(shi)沒錢，一旦有錢就發了。”
關于未來發展和車主保障
2024年12月，哪(na)吒汽車(che)創始人、董事(shi)長方(fang)運舟一(yi)(yi)紙內部信，坦言了哪(na)吒所遭遇的危機時刻(ke)，公司在戰略、組織、管理體系上暴露出一(yi)(yi)系列問題(ti)，發展遭遇震蕩。輿論傳播瞬息擴大(da)化，時任CEO張勇“下(xia)課”，方(fang)運舟從(cong)幕后(hou)走向臺前，創業十年的哪(na)吒汽車(che)，開始“自救”。
當時，方運舟提出六大改革舉措：堅定貫徹(che)“以人為本”，尊(zun)重，激(ji)發(fa)人才最大的創新(xin)動力和(he)創新(xin)活力；推(tui)行(xing)(xing)全(quan)員持股計(ji)劃(hua)，讓每一位小伙(huo)伴共享哪吒發(fa)展(zhan)和(he)奮斗的成(cheng)果；通(tong)過優化(hua)重組實現組織更加(jia)扁平(ping)高(gao)效、精簡(jian)中(zhong)后臺、削減行(xing)(xing)政成(cheng)本，推(tui)動年輕化(hua)；變革組織機制，建設一個更加(jia)透明、高(gao)效、廉潔、有活力的新(xin)哪吒；重塑企業文化(hua)。打(da)造一支有理想、有勁、有擔(dan)當、有抱負的戰(zhan)斗鐵軍(jun)；戰(zhan)略上業務聚(ju)焦，浴火重生(sheng)，走(zou)向海外(wai)。專注(zhu)在更符(fu)合市場期待、毛利率(lv)為正的產品，國內適度競爭，放眼海外(wai)，努力打(da)造幾款全(quan)球熱賣車(che)型。
彼(bi)時，方運(yun)舟表示，立足(zu)國內(nei)(nei)進行全球化擴張，是(shi)(shi)哪(na)(na)吒(zha)(zha)汽車二(er)次創業的(de)答案，關(guan)乎公司(si)的(de)短期(qi)生存，更是(shi)(shi)哪(na)(na)吒(zha)(zha)汽車能(neng)否在(zai)未來(lai)(lai)競爭中脫穎而出的(de)關(guan)鍵。同(tong)時，哪(na)(na)吒(zha)(zha)汽車也明確了(le)接(jie)下來(lai)(lai)的(de)四個發展目(mu)標(biao)：在(zai)全力(li)以赴實現IPO；未來(lai)(lai)2-3年內(nei)(nei)實現銷量一(yi)(yi)半在(zai)內(nei)(nei)、一(yi)(yi)半在(zai)外(wai)，即(ji)國內(nei)(nei)國外(wai)各50%；2025年內(nei)(nei)整體毛(mao)利率(lv)轉正；2026年公司(si)整體盈利。
目前，哪吒(zha)位于桐鄉、南寧、宜春的(de)(de)國內三大工(gong)廠已經停擺，海外業務仍在進行但也受到資金鏈斷裂的(de)(de)影響。
上述高管(guan)在(zai)接受21世(shi)紀經濟(ji)報道記者采訪時表(biao)示：“（方總）這個大方向沒(mei)(mei)有問題，但是說句實話，現在(zai)去講更遠的東(dong)西沒(mei)(mei)有那么(me)迫切，比如說融資包括我(wo)們(men)和供應(ying)商之(zhi)間的問題的解決才是當(dang)務(wu)之(zhi)急，所以(yi)我(wo)們(men)正在(zai)全力以(yi)赴推動（溝通會(hui)）這件事。”
也有車主告(gao)訴21世(shi)紀經濟報道記者(zhe)，目(mu)前(qian)車輛仍在質保期，但一個配件要等很久，至于這個期限(xian)要多(duo)久，哪吒方(fang)面也無(wu)法預(yu)測，“售后服務(wu)根本無(wu)法保障，只能去找第三方(fang)維修。”
“在(zai)(zai)(zai)這么(me)困難的(de)情(qing)況(kuang)下，公司也在(zai)(zai)(zai)盡量確保車主(zhu)的(de)一些(xie)基(ji)本的(de)東西，但確實一些(xie)車主(zhu)會受(shou)到(dao)(dao)影響(xiang)，比如維(wei)修配件到(dao)(dao)貨的(de)及時性等問題，對(dui)此(ci)我(wo)們很抱(bao)歉，但這是實際情(qing)況(kuang)，我(wo)們也在(zai)(zai)(zai)想(xiang)盡一切辦(ban)法來幫客戶解(jie)決(jue)(jue)問題，所以現在(zai)(zai)(zai)我(wo)們最需要(yao)解(jie)決(jue)(jue)的(de)問題是怎么(me)能夠找到(dao)(dao)一個(ge)好的(de)解(jie)決(jue)(jue)方案，找到(dao)(dao)一個(ge)把每個(ge)人(ren)利益都放在(zai)(zai)(zai)一起的(de)最大公約(yue)數。”上述高管說道。
（視頻(pin)編輯：胡凱文(wen)）
